雖然沒有輔兵幫助裝填彈藥,但是進退之間,卻很有章法。

開火之後,膠萊河西岸頓時瀰漫起一股股嗆人的硝煙,一枚枚鉛彈如同雨點般打在靖北軍的牆垛上,那密集的火力壓制的守牆的靖北軍根本不敢抬頭。

“快架設浮橋!”

佟國恩是佟圖賴的族侄,這些年在遼東東征西討,也是頗知兵事,眼見已方的火力覆蓋了明軍的寨牆,斷然下達了攻擊的軍令。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滿洲兵是整個東亞最強的軍隊,他們根本不在乎這嚴寒的天氣。

一千餘正黃旗漢軍在收到進攻的軍令後就卸下了身上的棉甲,扛著一根根圓木和一面面門板就踏進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搭建浮橋主要是依靠小船拼接,但是對面的明賊早就將河中的船隻蒐羅的乾乾淨淨,但這難不住佟國恩,左右這河面寬不過三十丈,而且那些無膽的明賊在已方的火力下,根本不敢還擊。

一個又一個的漢軍旗將手中的圓木重重地插入水中,然後拼命地用木錘敲打起來,一個個木樁很快在膠水和西岸的淺水區鋪設開來,後續的漢軍則兩一面面門板往木樁上平鋪,形成了一座簡易的橋頭堡。

在水上有了穩定操作的平臺後,漢軍們就是爬上了平臺,然後沿著平臺兩側繼續埋設木樁。

其餘漢軍甚至找來了不少三丈長的毛竹,將毛竹捆紮起來,然後沿著木樁之間往前鋪設。

人多力量大的優勢在修建浮橋的行動中盡顯無疑,半個多時辰,清軍的浮橋已經架設到了膠水河中央。

隨著清軍的浮橋越來越接近膠水東岸,躲在寨牆垛口後的靖北軍也開始還擊起來。

仗著有寨牆的掩護,主要由女真兵和漢軍旗武裝起來的靖北軍騎兵,紛紛抽弓搭箭,朝著正在膠河中央賣力打著木樁的漢軍們射了過去。

他們的箭術很準,那些脫光了棉甲在水上打樁的漢軍旗,成了最好的活靶子,在密集的箭矢下,不斷地有人倒下,不是落在水力,就是倒在浮橋上。

那些因為修建浮橋,脫去了身上衣甲的漢軍頓時亂了套,誰也沒想到明賊的箭術會這麼準,隔了六七十步還能射中自己。

“快,快用門板遮擋明賊的箭矢,咱們躲在木板後繼續前進。”

靠前指揮的佟國恩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匆忙下達了軍令。

佟國恩的策略既簡單又有效,有了木板的掩護,漢軍旗搭建浮橋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在土坡總覽全域性的嶽託看到後就是顧謂身側的第五佐領鰲貝道:“指揮搭建浮橋的是誰?到也機靈,稍後若是能一舉突破明賊的寨牆,本將就是賞他幾個前程也不是不可以。”

鰲貝定睛看了看,笑著回道:“主子,這好像是佟家氏家的孩子,應該是佟圖賴的族侄佟國恩。”

“嗯!佟國恩!好,倒也沒辱沒佟佳氏的聲名,只要他破了明賊的寨牆,本將就賞他一個前程又如何!”

“破一道寨牆,就賞他一個前程?他雖然入了旗,可到底也是漢人,是咱們的奴才,主子加恩封賞,是不是太抬舉他了?”

鰲貝有些意外,大清立國以來,一直就以軍功授爵,而且極其嚴苛,在場的諸將那個不是戰功累累,但也沒人是因為擊破一道寨牆立功的。

嶽託鞭梢一指,笑道:“明賊雖然不堪一擊,但是地方實在是太大了,咱們滿洲人能有多少?如何能佔據這偌大的江山,漢狗們如此懦弱,這花花江山留給他們豈不可惜,咱們只有重用這些漢狗,他們才肯替咱們賣命,替咱們打下明國的江山。”

鰲貝恍然大悟,連聲恭維道:“主子爺聖明,既然要用這些漢狗,那咱們肯定是要給他們幾塊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