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陛下大喜啊,大喜啊,臣等替大明賀,替陛下賀!”

劉宇亮和楊嗣昌進了暖閣,就欲行禮。

“二位閣老不必多禮,王伴伴快著人取座來,王德化,拿薛閣老奏報念與朕聽!”

崇禎已經搶下御座,將劉宇亮和楊嗣昌一把托住。

王德化不敢怠慢,從袖袋中掏出薛國觀的奏疏念道:“臣太子太保、禮部尚書、兼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薛國觀謹奏,臣以具臣之才,荷督師之任,總督保定軍馬,然保定諸軍皆在昌平。”

“俟臣至高陽,城中守軍不過百餘,東虜旦夕可至,高陽岌岌可危,臣遂調任丘守備徐志堅、新安守備劉忠武以及真定總兵張超率軍入衛。”

“然徐、劉二將手中之兵不過百餘,張鎮之兵亦要分守真定各縣,至各軍聚集高陽,臣得兵不過千人,為大明計,為聖上計,為高陽百姓計,老臣舍此殘軀,遂上李家山,說服李家山義軍頭領李興之率部眾兩千下山,共守高陽。”

“十四日奴酋阿巴泰率眾萬五千人薄高陽,老臣會同李興之獨守東城,苦戰數日,東虜不得寸近,我高陽軍民亦死傷甚重矣,奴稍卻,老臣又使疑兵之計,日夜襲擾,東虜日夜不寧,然奴性豺狼,猶欲再戰,老臣遂定計二十一日子時以火計破敵。”

“諸將畏懼東虜勢大,均不敢戰,李興之奮然而起,亦認為老臣之策乃是險中求勝之策,遂點兵出城,東虜驕狂而無備,我軍四面縱火,東虜大亂,李興之匹馬突入敵營,引爆東虜火藥,奴兵四散而逃。”

“老臣即令各將趁亂突襲,東虜不知我軍虛實,人皆膽寒,遂為我軍大敗,李興之在萬軍之中,陣斬偽清正藍旗甲喇章京楊古利,烏真超哈參領石天柱,更生擒偽清饒餘貝勒阿巴泰。”

“此戰全憑陛下天威神武,諸將人人悍勇,方能一舉潰敵,東虜既敗,即南竄真定,老臣恐其逃入山東,又令各將分進合擊,不盡全功,絕不回師,然李興之並無官身,老臣欲保其為萊登總兵,今所有功之人名單,臣以謹列其上,望陛下從臣所請,以安將士之心!”

“打贏了?”

崇禎狐疑地問了一句。

“皇爺,薛閣老奏報豈敢做假,老奴聽說,時下薛閣老正押解著阿巴泰那個韃酋回京呢!皇爺大喜啊!”

王德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好!”

崇禎長袖一甩,返身向御座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好……好一個李興之,好一個萬馬千軍中生擒韃酋的好漢。薛閣老立此殊功,又尋得如此悍將,真不愧為柱國大臣,傳朕旨意,加其為上柱國、少師,榮祿大夫,另賜金牌十面,著其立即將奴酋阿巴泰解送京師,朕要將他千刀萬剮了。”

“老奴遵旨!”

看到皇帝高興,王承恩喜極而涕,連忙跪下接旨。

楊嗣昌心中卻“咯噔”一下,進武英殿之前,高陽大捷,斬獲首級兩千餘,生俘奴酋阿巴泰,這令他萬分鼓舞,甚至生出了自己“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是錯誤的心思。

現在皇帝如此賞賜薛國觀,那自己再進一步的事情豈不是要泡湯了,況且薛國觀憑藉三千蟻聚之兵,大破東虜,自己欲與東虜媾和的提議豈不是荒謬之極?

可是在這當頭,他哪裡敢掃了皇帝的興致,眼珠一轉道:“陛下,薛閣老單騎出京,生俘韃酋而還,全仗陛下識人之明,老臣為陛下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