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登這刻不光是對李興之充滿了怨念,對黃臺吉同樣充滿了怨念,說好的約兵伐明呢?說好的你取山海關,我取南都呢?說好的以淮水和散關分界的呢?說好的年年納貢,歲歲稱臣呢?

這忽悠人沒這麼忽悠的,就憑旅順這一千餘滿洲兵和三千不到的水師兵馬能打的過擁兵五萬的山東軍嗎?

就從雙島那邊傳來的炮聲,伊爾登都能判斷出明賊的紅夷大炮起碼有二十位、其餘大將軍炮就不用說了,而雙島守軍只有五百,明賊還不一定動用全部的火力,就憑旅順的防禦力量根本不可能是小李賊的對手。

“喳!”

“奴才等領命!”

做漢奸就要有做漢奸的覺悟,許爾顯和全節被抬進漢軍旗,還是有資格自稱一聲奴才的。

“伊爾登你說的是,咱們還是儘快向盛京求援才是,不過本將水師只有三千人,又要守黃金山,又要守老虎尾,你總要抽掉點兵馬壓陣吧!”

多弼是正紅旗都統,伊爾登雖然是甲喇章京,官職比多弼要高,但他是鑲藍旗人,多弼自然沒有必要在伊爾登面前伏低做小。

再說多弼的父親武爾吉乃是正紅旗第二佐領的首任牛錄章京,崇禎二年東虜首次入關,左都督,平遼將軍趙率教便是其在遵化時一箭射殺的,如今武乃吉可是正紅旗的固山額真,禮親王代善的左膀右臂,有這層關係,誰敢小瞧自己。

“呃……那明賊由雙島直擊旅順怎麼辦?”

伊爾登被嗆住了,他本就對守住旅順信心不足,打的就是躲在大陸上可以從容撤退的主意,現在多弼要求自己抽掉兵馬協防,他攏共就四個牛錄,哪裡捨得分兵。

“咱們旗人,個個都能彎弓射箭,你發動八旗家小守城不就結了。”

多弼顯然看出了伊爾登想要自保的意圖,緊咬這伊爾登不放。

“唉……你說的也是,那本將就抽掉兩個牛錄的滿洲兵與你。還請你務必堅守到朝廷援軍抵達。”

伊爾登不怕多弼,而是怕他身後農武爾吉,只得咬著牙,答應了多弼的請求。

“報,雙島守將吳進忠急報,小李賊水師雲集,其水師戰船足有百艘,皆是體型巨大的海船,其高有數丈,每船有火炮數十門,其餘戰船不可計數,雙島海面幾乎被其風帆覆蓋,老鐵山已經失守,還請章京大人和都統大人速發援兵鎮守黃金山和老虎尾,否則旅順不可守也。”

就在多弼、伊爾登、全節和許爾顯等人商議守衛旅順的同時,雙島失守的訊息已經傳到了旅順城內。

“啊……!”

伊爾登和多弼等人聞言一個個面如土色,他們倒不是震驚於雙島一個時辰不到就被靖北軍攻破,而是震驚於明國水師的數量。

“事急矣,還請章京大人速速調兵,本將這就上黃金山主持防務。”

震驚之餘,多弼仍不忘自己的職責,並沒有打算不戰而逃。

雙島只有一些小炮和幾百守軍,黃金山卻甚是險要,若是有滿洲大兵助陣的話,多弼相信憑藉全節和許爾顯佈置的防線,還是能堅持上幾天的,起碼能堅持到已方的信使能將明軍入寇訊息傳到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