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雖然殺人如麻,但是在身死關頭,終是看向了聚攏在瑪瑙山東南角的農民軍和自己的幾個義子。

“可!本伯可以保證,只要八大王肯身死以謝天下的話,你的部屬和你的家小都不會死,本伯不光不殺他們,還要將他們編入靖北軍,讓他們享受我靖北軍帥府的同等待遇。”

張獻忠所部的農民軍中可是在清軍入關後的抗清主力,且不說兩蹶名王的李定國,就是劉文秀、白文選、馮雙禮等人,哪一個不是力抗建奴的好漢。

那個日後權傾南明,口含天憲的秦國主孫可望更是內政的的頂級人才,在他的治理下,永曆朝廷硬是憑藉貧瘠的滇黔二省,發動了明朝歷史上對滿清的最後一次,也是戰果最大的一次反攻。

那一次時為西寧王的李定國,先在桂林火焚了偽清的定南王孔有德,又用圍點打援之計,在衡陽府陣斬偽清靖謹親王尼堪,兵臨長沙,飲馬長江,光復西南數省,當真是威勢一時無兩。

若不是孫李內鬨,孫可望這個秦國主要再進一步的話,已經近乎滅亡的大明朝差一點就死灰復燃,和滿清政權劃江而治。

所以於情於理,李興之都要收編這一支軍馬,至於孫可望,今年不過才二十幾歲,李興之作為一個穿越者,還怕控制不住一個獻營的俘虜嗎?

“好,如此某家就去了!”

張獻忠一臉沉著地走向了在山風中搖曳的索套,看也沒看自己的那九個妻妾,梟雄末路,也要有梟雄的樣子,自己這一生,殺的貪官汙吏已經夠多了,甚至連朱家祖墳都掘了,總算也不枉此生了。

“義父……八大王……張頭領……!”

張可望、張文秀以及瑪瑙山主峰下圍攏的農民軍齊聲悲呼起來。

“人總有一死,你們又何必做如此小兒女的姿態。”

張獻忠頭也不回,徑自將脖頸伸入了索套之內。

左良玉雙手顫抖地拉起了索套上的繩索猶自鎮定的張獻忠,兔死狐悲,他知道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隨著那索套被徐徐拉起,張獻忠的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他的雙手拼命地想抓住勒著他脖頸的索套,雙腿亦在不停地蹬踏,想要找到能夠支撐他身體的東西,但這一切都是徒勞,在數十個呼吸後,那個禍害了大明天下十餘年的一代梟雄終於身死人滅。

隨著張獻忠停止掙扎,左良玉猛然拔刀,指向了山下昂然而立的李興之。

“蓬萊伯,左某雖然多有殺孽,但從軍十餘年,無論是北擊韃虜,還是南下剿賊,左某都問心無愧,今日左某時窮勢蹩,有死而已,望你不忘諾言,否則左某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李興之冷笑道:“左帥,你只能選擇相信!本伯雖然不堪,但還不至於對一個不足車輪高的幼童下手。”

“哈哈哈…………侯侍郎,末將剿除獻賊,解了朝廷南顧之憂,總算沒有辜負您的期望,末將去矣!”

左良玉話音未落,趁著左右親衛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直接揮刀割斷了自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