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錫到底是個軍官,一路上有戰馬騎乘,也有足夠的乾糧可以食用,雖然疲累,但相比於普通士兵還是好很多,他根本沒想到,僅僅兩碗酒,就讓自己感覺提不起一絲氣力,心知酒肉有問題,只來的及喊了一聲,就和同伴們一樣轟然趴倒案几上。

“什麼閣老子弟,不也著了本縣的道,來人啦,快給本縣將他們全都捆了,良臣兄,你快去通知張巡檢,讓他立即帶兵護衛監國殿下以及世子。”

桂王護衛被麻翻後,倪大昌就是意氣風發,鄙夷地看了睡了一地的親軍和馬錫後,就是喝令師爺李良臣調兵拿人。

他不是不想對朱常瀛等人用蒙汗藥,但衙門後堂有三十幾個隨駕親兵由太監盧九德統領,這些親兵幾乎是寸步不離桂王,甚至不吃溧陽提供的酒肉,他是實在沒有機會下手,只得決定先麻翻馬錫所部的護衛後,再調兵拿人,在他看來張大發手中有一百多人,加上縣衙的差役,對付二三十個親兵,還不是綽綽有餘。

“李師爺,您就瞧好吧,有屬下在,斷不會讓桂藩和周延儒他們逃走的。”

縣衙後,倪大昌的別院內,溧陽巡檢司巡檢張大發同樣已經點好了兵,百十號人馬,一個個明火執仗,刀出鞘,弓上弦,只待縣尊老爺下令。

“隨本老爺護駕!”

見軍士們準備妥當,倪大昌就是大手一揮,帶著溧陽巡檢司所屬直撲縣衙,有縣衙差役開門,張大發很快帶著兵丁衝過了前衙,砍翻了幾個守在後院月門前的幾個王府親兵,然後突入了監國朱常瀛的臨時行在。

“你們要造反嗎?……,不好了……。”

月門前的慘叫聲和喊殺聲,驚動了一直服侍在後院前的大太監盧九德。

他正待喝問,就被兩支飛射而來的箭矢穿透了胸膛,只來得及喊了一嗓子,就轟然栽倒。

護衛在寢室前的王府親衛,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舉起手中的刀矛迎向了蜂擁而來的溧陽巡防軍。

用矛捅,用刀砍,為了向燕王殿下請功,倪大昌可是開出了豐厚的賞格,刀矛見血者,每人五兩銀子,砍死一個王府親兵,賞銀二十兩,拿住閣老重臣,尤其是首輔周延儒,賞銀五百兩,至於桂王及其妻子,賞銀三千兩。

如此豐厚的賞賜,即使令巡防營的兵丁們人人奮勇,看著那些個王府親兵,直如一個個晃眼的大元寶,全都拼命地向前擠壓,哪怕前方的兵丁被王府親兵砍倒了一地。

“什麼情況,該死的倪大昌,本閣真是眼瞎了啊!”

寢室內,馬士英驚的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透過窗戶看去,只見的後院迴廊裡到處都是瘋狂劈砍計程車兵,自己的好門生,倪大發正持著火把不停地督促士兵上前。

“馬閣老,這……!”

事起倉促,哪容馬士英多想,連忙披了件外袍,就往桂王寢室奔了過去,結果在寢室門口又遇到了駭的臉色蒼白的周延儒和桂王朱常瀛等人。

“走後門,走後門,後面不遠就是天目湖,咱們逃到那裡,說不定還能擺脫亂兵。”

馬士英哪敢怠慢,一把扶住朱常瀛就往後門奔去,其餘世子朱由榔、王后李夫人以及周延儒等人也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

朱常瀛的運氣很好,跑到天目湖的時候,恰巧在湖邊尋得一艘漁船,眾人也不遲疑,連滾帶爬地上了船,然後解開繩索,只想著先逃到湖對岸,再尋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