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外城一戰,據隨軍的軍帥府參知徐以顯估計,俘虜的京營和勇衛營士卒有一萬餘人,入城靖北軍不過兩萬之眾,要收攏軍心,現在只有撒銀子了,李興之這次入京,其實也打著搶了京師官員的心思,先查抄幾家,也算不得什麼事,左右自己這次靖難本來就打著清君側的大旗。

“喏,大帥,先抄了誰家?”

李邦傑有些懵,他久在山東,哪裡知道京師的情況。

“先抄了大學士陳演、國子監祭酒魏藻德、兵部尚書陳新甲、兵部給事中龔鼎孳、還有高起潛和成國公朱純臣以及嘉定伯周奎的府邸吧,先不要牽扯太多人,待拿下了皇宮,再作計較。”

“末將領命!”

李邦傑連忙招呼了一個身邊的鐵人兵,讓他去尋漢軍正綠旗旗主扎克和漢軍鑲綠旗旗主阿克馬,著二人立即率兵拿人。

外城的戰事,不光紫禁城的崇禎皇帝收到了訊息,內城的官員們同樣被外城的失守駭住了,在靖北軍剿除勇衛營的官軍之前,京師的官員就一個個奔走串聯,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翰林學士趙玉森第一時間就禮部主事王孫蕙的府邸,涕泗交零地說:“予受知陛下固深,然德藩靖難之事,實其自作之孽。予將捐性命以殉之,理既不然,將逃富貴以酬之,情亦不堪,奈何?”

孫蕙冷笑道:“自古皇業更迭,乃是天子失德所至,所謂廢一帝,立一帝,德王奉天之舉,實在是順天應人,撥亂反正,吾輩當爭先著,以為擁立之功,不過我等官小職低,以莫如去尋東閣大學士陳演如何?有他帶頭,名正言順也。”

“孫兄所言極是,我等當同往!”

趙玉森連忙附和,二人也來不及收拾,匆匆就趕往了陳府。

這會雖然靖北軍還沒殺進內城,但是崇文門和正陽門已經失守,城內奔走相告的官員比比皆是。

趙玉森二人剛出了府門就遇上了禮部主事張琦和兵部職方主事秦汧。

還沒等趙玉森問話,張琦就急匆匆地開口道:“二位年兄,無棄故人,老夫尚可替德王殿下和大都督揚塵舞蹈。”

兵部主事秦汧也是大聲說道:“吾決計已久,慮無同志,得諸公共事,宦途不患無幫手,況趙姑夫尤休慼相關者乎。”

“好啊!固所願也,不敢請爾,今德王奉天靖難,實在是民心所向,諸君與某同往!”

孫蕙哈哈大笑,本來他對自己背叛崇禎的作法還有幾分愧疚,現在看到這麼多官員上杆子要投靠新朝,最後的一點羞恥心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文官們四方求告,勳貴們也是奔走串聯,一個個跌跌撞撞地向京師的勳貴之首朱純臣的府邸奔去,可是卻吃了一個閉門羹,誰也沒想到朱純臣已經被皇帝召進了宮。

見到成國公府閉門不納,勳貴們只得各自回家,準備靜觀其變,至於嘉定伯周奎的府邸,崇禎都快完了,誰他孃的還敢上門,左右自己是享國已久的勳貴,這皇帝換成德藩,那還不是老朱家的後人,想來也不會過分對待自己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