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歷時一個半時辰之後,兩人出來了。

一開門,兩人看到院子裡所有人都在門口杵著,在兩名護衛的要求下,齊刷刷在距門口五米遠的地方站成一排。

其中陳乾一一眼就看見一名高大的陌生中年男子,對方也正好看見他。

林弱弱見人出來了,急忙上前拉著自己夫君的胳膊,拽到一邊,小聲問:

“怎麼談這麼久?我跟他沒關係,你別聽他瞎說,那個人就是那樣,吊兒郎當地沒正行,他說話不能信!”

陳乾一看看自家娘子焦急的模樣,想笑又忍住了,板起臉來,說道:“哼!看你這麼緊張,真的沒事嗎?那他怎麼叫你表妹?”

林弱弱一時心急,說道:“當然沒關係,就是那天我為了脫險,一時隨口編的,不想就被他訛上了!”

活音剛落,就聽身後一個聲音插話道:“欸,誰訛上了?我那不是覺著這麼論著省得生分嘛!”

林弱弱嚇一跳,急忙回身,見御落衡在後面一副紈絝模樣,在那兒大驚小怪的。

陳乾一不禁在心裡感嘆,這人還真是多變,此時看起來跟方才在屋子裡談正事的時候,判若兩人。

夫妻倆看著這個自來熟的傢伙,不知說什麼好,御落衡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認生,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大大咧咧地往兩人中間一夾,說道:

“這樣哈,我妹夫今天回來,這又是在我家,我這個當表哥的做東,請大家一起去朗月軒吃飯,好不好!”

林弱弱有些無奈,看向陳乾一,不想對方竟然笑呵呵地回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別說林弱弱,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懵了,心道,自家少爺這是怎麼了,沒看出來人家跟你娘子套近乎嗎?你得多大的心還能跟他談笑風生,還一起吃飯?

知道大家心裡的想法,陳乾一又接著說道:“我與御公子本是幼年舊識,只是多年未見,方才才認出來。”

林弱弱聽陳乾一這麼說,第一反應是不信,不過轉念一想,難道是真的?要不怎麼剛才怎麼聊那麼久?一時便沒說什麼。忽而抬眼看向百里策,想到還沒給陳乾一和師父兩人介紹認識。

便繞過御落衡,拉著自家夫君來到百里策近前,介紹道:

“夫君,這就是我師父,百里先生,這次離京後曾兩次蒙師父搭救,妾身也因此意識到自己太過於無用,在未來生活和外出會有諸多不便,因此,得遇恩師,便未經和你商量就拜師了。

你不會怪我吧?”

剛才在外面的時候,林弱弱已經大概和他說了拜師的事。而且在那之前,他已經從鍾圖那兒聽說了林弱弱兩次遇險,對此一直深感愧疚,心裡也曾經擔心娘子會怪自己,沒想到她居然自己找了個師父,要親自學武,一面是意外,一面是讚賞。

這個社會的女子,基本婚後生活的全部就是相夫教子,極少人還能想到去繼續提高自身的某項專業技能。

陳乾一不是迂腐之人,在此之前他一直都覺得女人也是人,也應該有自己的發揮的空間和施展能力的舞臺,可這些他從沒跟人說過,因為說了也不會有人理解。

聞聽林弱弱的話,他其實心裡的感受很複雜,有愧疚,有讚賞,更多的是欣慰,欣慰自己的感覺是對的,從大婚那日見到她,他就感覺這個女孩跟別人不一樣,現在看果然不一樣。

陳乾一一手輕扶她的胳膊,一手捋順她鬢角的碎髮,溫言道:“我怎會怪你!你想的是對的,讓你兩次遇險,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你,如今你能想到學習自保之力,為夫高興還來不及。以後我會注意的,定不叫你涉險。

不過,學習武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不知你這小身板能否吃得了這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