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縱身飛躍而起,伸手將人接住,隨即復又落在馬背上。

剛落下,就見茶樓上緊跟著跳下來來兩名壯漢,手持大刀,凶神惡煞一般,直奔陳乾一而來。

鍾圖見狀飛身將二人擋下來,隨後茶樓門裡又出來兩人,站定朝著陳乾一喊道:“這位公子,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把人放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此時鐘圖已經三拳兩腳將先前那兩個人踹翻在地,二人起來之後也沒敢再上前。

陳乾一皺著眉低頭看一眼救下的女子,衣衫不整,釵橫鬢亂,此時靠在自己身上,看起來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女子見他在看自己,強打起精神說道:“公子救我,他們,他們要殺我!咳,咳……”

說完嘴角咳出一點血跡。

地上站著的一名大漢上前一步,抱拳拱手說道:“公子,此女是多日前被賣到我們茶樓的,買她的時候說好了可以陪酒,今天有客人看上她了,她又反悔了,要死要活地把客人都嚇跑了。這是我們茶樓的事,望公子不要多管閒事,把人留下。”

那女子在那大漢說完,伸手拽住陳乾一的衣襟,眼淚撲簌簌流了下來,氣若游絲般說道:“公子,不要啊!留下我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說完長袖蓋著的手中突然露出一把匕首,反手徑直朝著自己的脖頸處刺下來。

陳乾一當然不能讓她死在這兒,抬手一擋,匕首掉在地上。

那女子似乎是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全然倒在了他懷裡。

“鍾圖,先把人送到附近醫館!”陳乾一對鍾圖說道。

話音未落,剛說話的那位大漢說道:“不行,是死是活,必須把人交到我們手上再說!公子,我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

鍾圖見狀,上前說道:“我說你們是不是皮癢,人都要死了,你們還在這兒不依不饒的,不管怎麼樣先救人!”

那大漢也不示弱,下巴一抬,嗆聲道:“不行,把人放下,剩下的事不用你們管!”

那女子突然咳嗽一聲,用手緊緊抓著陳乾一的衣服,一邊流淚一邊說:“公子,你不要……為難,把我放下吧!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命,咳……”說完又吐了一口血,更加虛弱了。

陳乾一看著懷裡的陌生女子,一時有些猶豫,把人放下,就意味著見死不救,可若救人,就要跟眼前這幾個傢伙有一番爭執。

本來剛才聽鍾圖說完這幾天發生的事,他的心情就已經很糟糕了,現在又遇到這種事。

憑心情他是真不願意管,可眼下的情況如果他就這樣一走了之,一方面是心裡有點過不去那道坎,畢竟從小家裡的長輩就教導他遇見不平事,若有餘力,不可袖手旁觀。

另一方面他現在是朝廷命官,百姓的事也算他的分內之事。

想到這兒,只能耐著性子,對那大漢說道:“把人放下也行,但得先把大夫請來,救人要緊,否則一旦出了人命,一旦官府找上,你們也麻煩,相信你們也不願意讓官府插手吧!”

沒想到那大漢竟有恃無恐道:“那就不勞公子費心了,你也不看看這醉風樓是誰的地盤,就是官府的人來了,這人也得該陪酒陪酒,該幹嘛幹嘛,牙崩半個不字,就是死在這兒,那也是她自找的!”

陳乾一聞言眉頭微蹙,心道,這雷州的吏治果然如陛下所料,看來不給點教訓是不行了。

一時間,氣血上湧,剛要動怒,就聽一邊的人群裡有個清越的聲音說道:

“這人多少錢?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