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管事和他身後的老管事見周楚這般說,都是重重的鬆了口氣。

他們最怕的就是周楚,像現在這般,什麼都不管,只看最後地有沒有全部種下去。

周楚也只是隨意的翻看了兩下,就將戶籍冊子扔給他,然後起身道:“這般統一用膳,也只是權宜之計,明年夏收後,各家各戶最好單獨開火,所以這一年內,你得給各家各戶置辦齊鍋碗瓢盆兒,到時本郡守會給各莊在撥一筆錢。

當然了,這些東西,包括衣物傢俱等等,也不能白白送給莊戶,等到糧食收穫後,會從各家的分成中扣除,這點你要向他們解釋清楚,並將賬目記詳細,還有牛馬,死了要陪,生下的崽倒是可以歸他們。”

周楚知道,要讓這些莊戶自己拿錢去置辦這些行頭,肯定不現實,他自己也不可能管得過來,所以也只能給各管事撥一筆錢,讓他們來操作,他只要結果就行了。

沒辦法,以現在的人手也只能這般粗放式管理,而且若非這些管事身後,都有家族作為支撐,恐怕就連吃大鍋飯都無法辦到。

“是,下官一定照辦。”

這名少年管事,雖然聽的頭皮一陣發麻,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答道,心中則是哀嘆一句,這八品管事當真不好做呀。

直到周楚和李秀寧出了莊子遠去,這名少年管事提著的心,才總算徹底放下來。

“賢弟,剛才那小郎君有一點算是說對了,僅憑這點牛馬人手和農具,想要精耕細作兩百多萬畝土地,哪怕分作冬季和春季,恐也是力不從心呀!”

離開農莊後,李秀寧就嘆了口氣道。

“還有好幾個月,農具應該來得及打造,人手也好辦,大不了到時候從軍中抽掉人手去幫忙,種完後再回來,橫豎也就十天半月影響不大,到是牛馬當真讓人頭痛呀。

我算了一下,今年冬季每個莊子哪怕只種一萬畝冬小麥,每頭牛馬平均犁三十畝地,也要將近三百三十多頭,也就是說各莊還差二百五十頭,加起來就是兩萬五千頭牲畜。”

“賢弟,人可以抽調,但軍中的戰馬是萬萬不能去拉犁耕地的,一匹都不行。”

李秀寧還以為他在打戰馬的主意,立即就一臉嚴肅的擺手道。

“你就放心吧,這點輕重我還是知道的,不會讓戰馬去拉犁耕地的。”

“要不到時向各家借?”

“虧你想得出來,人家不要種地呀?你將牛馬都借來了,讓人家用人去拉嗎?”

周楚翻了個白眼,各家如果想要精耕細作的話,肯定也都缺牲畜。

“那怎麼辦?要不就犁一條溝算了。”李秀寧想想也對,隨即就一咬牙建議道。

其實她也沒想過,這一百座農莊能像周家那兩萬畝地那般收三萬多石糧食,一座農莊最後分給百姓後,能剩下一兩千石,她就心滿意足了。

“不行,寧願少種也要精耕細作,大不了冬季每莊只種五千畝麥,明年春季再種七千畝麥和一萬畝粟!”

“嗯,這倒是可行,只要過了這個冬季,咱們就再也不用為牲畜發愁了。”

“還有挖礦的人手,放牧的壯婦,生育的少女。”

兩人對視一眼,對這個冬季都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