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臺時,伊然與其他人一樣,都只看到了汪司程的殘暴,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明白汪司程的殘暴是因為他的病。

這種病說起來還十分常見,就是間接性癲狂,一種極為常見的精神疾病。

之所以會有這種病,大機率是因為年少時遭受過劇烈的刺激。

在不犯病時,他與常人無異,唯有在犯病時才會顯現出犯病的徵兆。

汪司程的犯病的引子也很明顯,只要戰鬥只要他感受到敵意,立馬就會變得癲狂起來。

這與動物的護食本能其實極為相似,其實都是保護自己的本能。

因此登臺時,伊然只說了“你有病”,無疑是告訴還有理智的汪司程,這種嗜血的狀態是病症,是可以改變的。

但伊然對此也沒有太多的渴求,畢竟他與汪司程又沒什麼交情可言,不過是順帶一提而已。

至於汪司程信不信,或者他身後的家族或是什麼勢力會不會有沒有辦法來治療他,伊然其實也不關心。

只是當汪司程拍碎了衣服,露出滿是傷痕的胸膛,伊然的想法就變了。

因為沒有哪個家族會這樣培養自己的後輩,而且是天資最為卓絕的後輩。

戰鬥受傷很正常,但是留下這麼多的傷痕就很不正常了,因為像汪司程這樣天賦之人,照理說擁有的應當是最優越的資源。

什麼心法武技兵器藥劑之類,都應當是最為頂尖的。

但汪司程卻什麼都沒有,戰鬥依仗的是自己的身軀,內勁深厚也只是因為二星大武宗的修為,沒有兵器也沒有在戰鬥後使用藥劑恢復。

種種的一切都說明,汪司程身後沒有任何勢力,他能夠擁有今日的一切,全部都是靠自己拼出來的。

伊然能夠走到今日,也是因為腦海中的道藏給自己提供了資源以外修行所需的一切,而汪司程卻是什麼都沒有,全憑一股狠勁。

伊然從汪司程身上看到了自己,但自己好歹有古德的引領有黃戰、趙天明的照顧,還有能夠一起喝酒的過命朋友。

但是汪司程似乎什麼都沒有。

所以伊然的心態就變了,不再是隻想著將汪司程打敗,而是想著如何抑制住他的瘋魔。

既然這種病大多都是被刺激導致的,那麼伊然就要用最能夠刺激汪司程的戰鬥方式。

伊然能夠想到的,唯有用汪司程最熟悉的東西施加在他自己身上。

常言以毒攻毒可以來解,那麼激化受到刺激的人是否能夠平息一個人的情緒?

很明顯,並不能!

汪司程在受到刺激之後,情緒在嗜血與清明間不斷轉換,只是卻沒有半點平靜下來的意思。

那一句句“我有病,也不需要治”,倒像是拳頭,痛打在伊然的心上。

到底是有多麼絕望,對這個世界有多少憤怒,在明知道自己的殺戮慾望是一種病的情況下,不願也不需要變好。

不經他人苦,又如何能夠勸得了他人善。

他的狠就像是他的刀,是他唯一能夠相信,能夠用來保護自己的東西。

伊然心中也是有些悲哀,汪司程明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有問題,卻也不想變得更好,他的內心對這個世界該是有怎樣的失望?

這些顯然不是光靠打就能改變的,想要讓這個天賦能夠比肩頂級天驕的傢伙迴歸正常,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特別是他本身還在抗拒,在排斥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