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博弈(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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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陽處在這個位置,絕對不會是單單承擔防守任務這麼簡單,再結合著草根隊一貫以來的打法,潘文突然明白了什麼,接著就朝著場上大大喊了兩句。
場邊觀戰的人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場上的比賽,一時間沒有聽到潘文喊了些什麼,不過三個解說員倒是抓住了這一點。
“兄長,你剛才可有聽到,教練員潘文說了些什麼?”
“好像是讓他們的後防線隊員位置不要過於往前,時刻注意對方三名前鋒的動向。”
“折教官,現在明明是樊樓隊正在發動攻勢,為什麼潘文會出如此保守的話來呢。難道是因為剛才的那次進攻,讓潘文對草根隊的進攻感到了忌憚?”
折克行搖搖頭,說道:“並非如此,草根隊在運動戰或者陣地戰當中的組織進攻能力其實並沒有那麼強,剛才那個進球,是打了一個出其不意,能夠取得剛才那個進球的因素有很多,開場時間過段,陳晨給到樊樓隊的壓迫感,奇兵盧陽的發揮等等,不過這樣的戰術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能成功了。而草根隊組織進攻能力並不強,他們是以防守反擊著稱的球隊,剛才盧陽在取得了進球之後,就回到了中後衛這個位置上,而陳晨也調整到了中前鋒的位置上,從上半場的比賽我們可以看出,草根隊的長傳球能力是十分出色的,我想,潘文應該是忌憚這一點,一旦他們的進攻出現什麼問題的話……”
折克行這邊話還沒說完,場上就已經出現了他說的那種情況。
樊樓隊透過組織進攻,成功將球交到了一名前鋒手上,這名前鋒試圖從中央突破到草根隊的禁區當中,不過他面對的是盧陽的防守,作為後衛來說,盧陽的能力十分突出,他很快就纏上了那名前鋒,隨後幾下就將球搶到了自己腳下。
下一秒,盧陽看向前方,直接一個大腳就開了出去。
又是長傳球。
這一秒,蘇軾和蘇轍才明白折克行剛才說的,為何潘文要在場邊大喊 不要讓防守隊員過於上前。
下一秒,球落在場上,已經在盧陽搶到球之後開始進行反跑的陳晨穩穩當當的拿住了球。
這才是草根隊最擅長的,防守反擊戰術,防守成功後,趁著對方陣型前壓,防守陣型不穩隊員站位分散的情況下,透過快速傳球或者長傳球的方式直接撕開對方的防線取得得分。
而要達到這一點,靈魂人物陳晨和盧陽缺一不可。有盧陽的坐陣,草根隊的防守十分穩固,而當盧陽搶斷之後,不管是短傳配合還是長傳球,他都十分熟練,再加上前場包括陳晨在內的三個前鋒跑動能力都十分出色,由他們來快速完成進攻。
這樣一來,其實草根隊的中場在這個過程當中其實只是起到了一個過度的作用,所以草根隊中場傳導球才會有些糟糕,而且隊員的實力也不算特別突出,關鍵就在於跑動能力強的前鋒還有防守突出的後衛。
然而,陳晨在拿到球之後,本以為可以快速發動進攻再得一分,不過他卻看到,樊樓隊的後防線在自己接球的一瞬間,已經成功的在禁區前落位了,陣型穩固,而其他隊員也在飛快地奔跑著趕回來回防。
就是因為剛才潘文的那一句話,讓樊樓隊的後防線陣型並沒有因為他們的進攻而變得鬆散,在草根隊發動防守反擊長傳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已經站好了位置。
這樣一來,雖說陳晨現在成功拿到了球,不過想透過快速反擊破門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旦轉為陣地運動戰進攻,草根隊的能力就會大大下降。
而這次進攻,陳晨在和其他兩名前鋒傳了幾次球之後,一時間很難突破樊樓隊的防線,那兩個新換上場的樊樓隊的後衛,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熱場之後,現在已經跟上了比賽的節奏,想要再透過之前那次的進攻方式突破他們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無奈之下,陳晨在接到傳球之後擺脫了防守隊員的防守,有了一個身位的空擋,他選擇了遠射。
而這一腳射門,也成功被樊樓隊的守門員給接住了。
至此,草根隊的這一次防守反擊結束,結果其實從陳晨拿到球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這次反擊已經宣告了失敗。
到這個時候,眾人才算是明白過來,剛才潘文大喊的那幾句話發揮的作用,可以說是非常巨大的,若不是潘文看出了陳晨的意圖,現在場上的比分,很可能就已經變成了草根隊二比一領先了。
透過這一次的進攻,讓所有場邊觀戰的帶頭人再一次意識到了教練員的重要性,潘文對剛才局勢的成功分析,讓樊樓隊得以沒有再丟一分,這也讓這場比賽更加好看起來。
草根隊這邊沒有取得進球,隊員們都覺得有些遺憾,不過陳晨一邊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一邊對著其他隊員說道:“就是這樣才有意思,潘文不愧是我的好友,他要是隨隨便便就讓我得分了,就說明他做的那些努力白做了。”
陳晨這話說的不錯,潘文跟他其實付出的都差不多,雖說潘文沒有親身參與到訓練當中,但是他對隊伍和這次比賽的上心程度可絕對不比陳晨要低。而且現在,陳晨是在場上進行比賽,雖說可以更為直接的指揮下面的隊員,但是畢竟他現在是在球場上,能夠看到的想到的事情終歸是有限,他更多的精力還是要集中在帶球人上面。
而潘文則不同,在場邊的他透過對大局的把控,才可以發現剛才草根隊要採取的戰術,找到應對的措施。
此時在場邊的范仲淹,已經站在了韓琦的旁邊,二人也是針對這場上的情況聊了起來。
“你還別說,這陸垚弄出來的這個新型蹴鞠,還真是有些說道在裡面。”范仲淹看著場上的比賽,說道。
韓琦想了想,說道:“就是一個能提升全民體質和參與度,以此為目的的比賽罷了。”
范仲淹一聽,擺擺手,說道:“非也非也,韓兄你不能光從表面上去看這個蹴鞠比賽,其實它內在的東西還是很多的。”
韓琦一聽,沒想到范仲淹對這個比賽是如此看好,於是便表示讓范仲淹詳細說說。
於是,范仲淹說道:“其實,這賽場,從大局來看,其實和我們馬上要去到的地方差不多,球場和戰場其實沒有什麼大的差別。那陳晨和潘文,就像是兩個主帥一樣,這球場就是他們的戰場,他們要在其中想好如何用人取得得分,成功進攻,為此就要不停調兵遣將改變戰術。”
“嗯,你這麼一說,教練員的確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職位。”韓琦仔細一思考,確實有幾分道理,因為他之前沒有看過教練員的相關文稿,而是直接給到了顧亮。現在聽范仲淹這麼一說,這戰術方面還是比較重要的。
“我聽陛下說,這教練員二十多頁的文稿,都是陸垚一個人做出來的,再透過這場比賽進行到現在來看,其實已經演變成了陳晨和潘文兩個人的博弈。這就足以見得,陸垚此人在謀略方面的能力非同一般,這兩位帶頭人設計出來的戰術,應該都是那文稿上面寫到的,而還有很多的策略,是這場比賽沒有展現出來的,韓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范仲淹摸著自己的鬍子,說道。
韓琦自然明白范仲淹這話中的含義,於是說道:“範兄你的意思是,讓陸垚他一同……”
范仲淹點頭,隨後笑著說道:“當然,這還要看他這次科舉考試成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