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垚合起奏摺,行禮道:“恭喜官家又得一製鹽之法,官家心繫百姓,此等仁愛千古未有。”

趙禎笑道:“別再恭維朕了,這功勞還是屬於陸二郎你的,說吧想要朕給你什麼賞賜。”

“不。”陸垚認真的道:“草民是真的欽佩官家,如果沒有官家的愛民之心,草民怎麼有機會在官家面前獻上製鹽之法,正是因為官家的愛民之心,才能有此策。我對於官家的敬佩那是如滔滔流水綿延不絕。我自小就聽見父親在耳邊說官家是如何的好,當時心中尚有疑慮。此事之後我才意識到官家的好要比父親說得好上一百倍,這功勞當數官家,我不過是平時胡亂猜想而已,當不得如此功勞,也無顏接受官家的賞賜。”

一通馬屁拍下來,連趙禎都感覺暈乎乎的,自己真的有陸垚說得那般好,想必也有幾分真的吧。

包拯最看不慣這種阿諛奉承的人,朝著陸垚大罵道:“你這小兒莫要在這裡妖言惑眾,官家仁愛天下皆知,又何須你來這裡吹捧。”

陸垚暗歎原來包拯才是拍馬屁的好手,拍馬屁於無形,實在是佩服佩服。

趙禎擺擺手說道:“包卿家說得有些過來,畢竟陸二郎今日也算是功臣,怎麼能如此說他,再說他還只是一個少年稍許失言之處我們這麼做長輩的也需要多包容一些。”

“諾”,包拯應了一聲之後,雙手握著笏板,老神在在地坐在座椅上,彷彿剛才的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有罪既罰,有功既賞,陸二郎這是你的功勞就該賞賜予你,推託不得,你現在沒有官身就沒加官一說,而且此等惠及萬民的大功定是要晉爵的。朕想過了,不如封你一個縣子如何?”

北宋的爵位和唐朝的爵位大致相同。最低等是開國男,依次是子爵,伯爵,侯爵,公爵,最後是王爵。

宋朝比唐朝多了為王,郡公和開國公這三個爵位。

而趙禎想封陸垚為開國縣子為正五品,不可謂不高,他的父親陸盱戶部侍郎也才是正四品下的官。

他獻出的製鹽之法就相當於陸盱奮鬥了十年。

這賞賜太大了,陸垚都有點不敢接,正五品啊,他身體也才十六歲,可以說是北宋最年輕的縣子,文彥博之前也對這個賞賜有所異議覺得陸垚年紀太小,縣子的品階太高必定會引起朝臣的非議,不過趙禎一再堅持,這麼大的功勞不封爵他覺得太對不起陸垚了,封個縣男又覺得寒酸,這才定下的縣子,在陸垚沒來之前他們這些人就一直在談論這件事情。

陸垚惶恐道:“官家,草民當不得縣子一爵。”

趙禎不容陸垚拒絕,肯定地說道:“就這麼決定了,安陽這個地方挺好,就封你為安陽縣子,食邑五百戶。三省立刻擬旨,定要在年前將製鹽的好訊息傳下去,讓百姓都過個好年,令市場鹽價下降百文一斤,商戶虧損之數明年都用鹽來補足。”

陸垚癱坐在椅子上,這就成為縣子了,那以後豈不是有朝廷的俸祿可以拿,雖然一月兩百貫的俸祿對於現在的陸垚來說不算什麼,可是這是臉面啊。

你有那麼多錢有什麼用,我拿的可是俸祿,不知不覺就高人一等。

陸垚整個人都處於飄然狀態,連自己怎麼被陸盱帶回家的他都不知道。

陸浩一看陸垚被自己父親帶回來了,心中一驚,莫不是陸垚在外面鬧事被陸盱給逮回來了,自己讓陸垚出門是不是就是失職,自己會不會被陸盱打一頓,這些問題在他腦海中飛快地運轉。

“看你乾的好事。”陸盱大喝一聲,陸垚瞬間清醒。

陸浩額頭冒著虛汗,陸盱這個火氣,陸垚定是闖禍了,而且還不小。

陸垚辯解道:“父親真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去曹家是去談生意的,和你想得不一樣啊!”

“生意?就知道生意,我們可是官宦之家,天天商販混為一談實在是為陸家丟臉,再說你賣的那些酒能賺幾個錢,還去曹家談生意,你以為曹國舅看得起你這個賣酒的生意不成?”陸盱大罵道。

“還別說曹國舅還真的看上了賣酒這個生意。”陸垚笑道。

“你別和我說些假的,曹國舅這個人我比你清楚,他無利不起早的人,你這個生意不賺大錢他能看得上?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肯定以談生意的名頭去曹府看曹菡去了吧,你說說你之前要退婚的是你,不想退婚的也是你,好不容易和韓家關係稍微好上了一些,你又跑去曹家,我陸盱為何如此作孽生了一個你這麼一個兒子。”陸盱悔不當初,知道生出來的兒子是這個鬼樣子,當年應該把它拍在牆上。

“父親我真的是去談生意了,而且釀酒很賺錢,曹國舅這次打算投資六萬貫為我造工廠釀酒,你說這利潤有多大。”

“六萬貫?曹國舅那個扣貨,你將他女兒娶了都不會給你六萬貫,就憑賣酒?那你說說你這幾日賣酒掙了多少錢?”陸盱不好氣地說道。

陸盱清了兩下嗓子在陸盱耳邊輕聲說道:“不多不多,這幾日差不多掙了一千貫而已。”

“才一千……”陸盱本來想著嘲諷陸垚一番,讓他覺得無地自容,忽然感覺這數字好像有些不對勁。

陸盱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剛剛說多少貫?”

“就整了一千貫,等工廠建成以後,日入千貫不是問題,你老就躺在家裡收錢吧。”

陸盱眼神呆滯,他三個月的工資才一千貫,陸垚這幾天的利錢就一千貫,這不比不知道,一比感覺自己好垃圾,忽然感覺這官當得沒有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