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大漢接過半桶油後,目光就沒有從陸垚的另一隻手上離開,他的表情很糾結,像是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過了一會兒,心中有了決定才開口說道:“某很想買,可是某沒有那麼多的錢。”

“拿去拿去,想給多少錢自己看,我還急著走呢,沒有時間擱著耗著。”陸垚催促道。

黑臉大漢猶豫了一會後還是接過了剩下的一桶油,從懷中取出他僅有的五貫錢塞到了陸垚的手中,“某也不是愛佔別人便宜的人,且當我先欠你五貫,等某有錢了肯定會還你的。”

“等你有錢了再說吧,現在我真的是趕時間。”

看到陸垚確實很急的樣子,黑臉大漢點頭之後就朝著巷子的另一個方向走了。

陸垚順著巷子開始狂奔,終於他看到了一束光亮,這心中猶如飛出鳥籠的麻雀,這是自由的氣息。

“我終於跑出來了。”

正當陸垚開心的時候,就聽見一聲高喊,“二郎在那裡,趕緊給他給抓回來,不然老爺生氣了,我們都要受到責罰。”

一天沒吃飯的陸垚哪裡跑得過這些下人,還沒有跨出幾步被下人們給抓住了,又將他給架回了陸府。

他終於知道黑臉大漢為啥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原來他是又轉回了陸府門口,他被抓的位置離陸府大門還沒有二十步路。

陸府後院的書房之中,陸盱氣得對陸垚指指點點,“你……你……你,真是氣煞我也,本以為你在外吃夠了苦頭,能知道家裡的好,誰知道你屢教不改,跑了第一次還想跑第二次,我陸家到底是什麼龍潭虎穴,讓你片刻都待不住,枉費我和你娘這半年來對你提心吊膽。”

“請你再給一次機會。”陸垚小聲地說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知道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了?晚了!福伯,你將二郎鎖到屋子裡去,他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放他出來。”

福伯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二郎半年時間過去了,還是這副樣子,經常惹老爺生氣。

鎖上幾天,讓他冷靜冷靜也好。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機會,下次我肯定向著反的方向跑。”即使陸垚再小聲地埋怨還是被他們給聽見了。

陸盱瞬間血壓升高,不停地左右地亂轉,看到靠在牆邊支窗的木棍,順手抄起朝著陸垚打來。

“你這個臭小子,還想著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我看你還怎麼跑?”

陸夫人和福伯嚇得趕緊跪下抱住了陸盱的兩條腿。

陸夫人哭喊道:“老爺使不得啊!垚兒現在如此虛弱,你這一棍子下去會要了他的命的,我一定會勸勸垚兒,肯定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的。”

“你還好意思說,如若不是你自小寵著他,他會做出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來,二郎都是被你這個做孃的給寵壞的。”

“是是是,都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還請老爺消消氣,別再遷怒於垚兒了。”

陸夫人轉頭看向了陸垚,“垚兒,我知道你一直不願意和韓家的女兒定親,娘今天就舍下這個面子帶著你韓家退親。如今你也患有腦疾也不能耽誤了韓家女兒。”

陸垚愣住了,這不是剛剛才說逃跑的事情,怎麼就突然就轉到了退親這件事情上面了。

難道古代人的腦回路都如此地快嗎?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細細想了一下,原來他現在身體的主人是為了逃避定親才離家出走的,那對方不是膀大腰圓,那就一定是奇醜無比。

而且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怎麼能同意這種封建社會醜惡的包辦婚姻。

這絕對不行!

自己不能就將自己的終生幸福寄託在一個從沒有見過面的女人身上。

“好!”陸垚抬頭看向了三人,“只要將這婚約給退了,我就絕對不會再離家出走。”

陸夫人如釋重負地坐在了地上,只要陸垚不打算離家出走就行,自己的面子沒有那麼重要。

陸盱手中的棍子掉落在地上,悲慼一聲,“作孽啊!你要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韓兄。”

陸盱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書房,在門外停住了腳步,對著門內說道:“夫人,一定要處理好這件事情,別為了此事而傷了兩家的關係。”

說完陸盱便佝僂著身體離開了書房。

陸夫人看了一眼在一旁痴相傻笑的陸垚無奈搖頭,韓家女兒如此的兒媳,陸垚怎麼就不喜歡呢,終是陸家的福氣太淺啊!

陸垚心中別提有多開心了。

等到退婚之時,他找準時機,再跑一次,看看你們誰還能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