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邁出了第一步(第2/2頁)

肖灑將一大塊肉塞進嘴裡，模糊不清地說道：“什麼肉？有點像牛肉，不過烤肉的味道不都差不多嗎？好吃就行了！”

一個士兵抱著酒到了肖灑和陳程的身邊說道：“兄弟！別光吃啊，多少喝點！”

“來！喝！”肖灑將自己的碗舉了過去。

樓下在熱鬧地玩樂，文茵則爬到了倉庫頂層，坐在欄杆旁的木箱上，眺望著城裡的萬家燈火。

陸遠拿著一些烤肉和酒也來到了樓頂，他坐在文茵的旁邊說道：“這烤肉味道挺好的，要不我喂點給你？”

文茵笑著瞪了陸遠一眼，“不用了！”

“還在想你父親的事？”

雖然文茵說了不用，但陸遠依舊切了一塊烤肉送到了她的嘴邊。

文茵看著肉微微一笑，張開嘴巴想要去吃，但陸遠突然就把肉收了回去。

文茵疑惑地轉頭看向了陸遠，陸遠哈哈一笑，重新把肉餵給了文茵。

在文茵吃下烤肉後，陸遠說道：“這麼多年，我好像都沒聽你說過你父親。”

吃完烤肉後，文茵又拿起旁邊的酒喝了一口，此時她的心情似乎也放鬆了一些，纖細的小腿在木箱前晃盪，發出了砰砰的輕響。

“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跟你說說吧！”

文茵的視線從底下的燈火轉向了天上的星空。

“在我出生以後我就很少見我的父親，他總是有許多的事要辦，有許多的酒要喝，甚至有時候連續四五天都不回家。我問我的媽媽為什麼爸爸會那麼忙，連跟我們一起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媽媽總說他是在為了我們能有更好的生活而努力，我們要理解爸爸。但每次我問完這句話後，母親都會在沒人的時候對著父親的畫像流淚。所以我後來就不問了，就這樣過了好幾年，我也終於習慣了沒有父親的生活。”

文茵晃動的腳慢慢停了下來，視線也移回了自己的腳下，然後又灌了一口酒。

“在我8歲的時候，父親突然心血來潮要帶我們全家出去遊玩。那天我高興極了，穿上了我最漂亮的裙子在父親的面前晃，想讓他誇誇我，但父親在家裡沒有看過我一眼，他不斷地用傳音術跟好幾個人交換著資訊，臉龐緊張到發紅！後來在我們遊玩的山上，我母親為了救一個人而被歹徒殺死了。其實那個人跟本不用我母親救，因為那個人就是宗主，那時的他就已經是周圍地區最強的人了，哪裡需要我母親一介凡人去救呢？但是她就是衝上去了，義無反顧！宗主他十分愧疚，認為我母親的死是他的錯，所以他答應了我父親一件事，這件事就是收我為義女！從此，宗主成了我的義父，我也跟著宗主到了玄天宗。在我到了玄天宗以後，我父親到宗裡總共找了我3次，但每次我都躲著他，因為我後來想明白了，我母親的死似乎是父親故意為之。”

“那你父親是怎麼變成清風城城主的？”陸遠問道。

文茵搖了搖頭，“聽說是用女兒的玄天宗宗主義女的名頭來保證自己不會被暗殺，然後靠著以前掌握的各種高官的小辮子，一步一步爬到了城主的位置。”

“那他還真是個人渣啊！”陸遠咬著牙說道。

“人渣？這個詞我喜歡，他就是個人渣！”

文茵將酒壺裡的酒一飲而盡。

“陸遠你知道嗎？我當初剛到玄天宗的時候特別害怕，我的媽媽沒了，我的爸爸也不要我了，我就那麼孤零零地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連換洗的衣服都是新買的。那段時間我看一次後山的懸崖就想跳一次，但是每次我到懸崖去的時候，你都在那裡修煉，那時的我以為你是特意為我而去的，我特別感動！”

文茵轉過頭看向了陸遠，水汪汪的大眼裡彷彿有光在閃動，看得陸遠老臉一紅。

“後來我才知道你到懸崖修煉只是因為那裡清淨罷了。但不管怎樣，是你的存在才讓我沒有從後山跳下。後來的你成為了義父的親傳弟子，被指定為了下一代宗主，那時的你耀眼得如同冉冉升起的太陽。但那時的你也像太陽一般不可靠近，你的眼裡彷彿除了修煉就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了，任何靠近你的人都會被狠狠灼傷。於是我只能拼命修煉、拼命修煉，想要趕上你的步伐，但你走得太快了，無論我怎麼努力，看到的都只是你的背影。”

文茵抬起酒壺到嘴邊才發現壺裡已經沒有酒了。

“其實義父挺偏心的，他把所有的關心都給了你，而我只能逼自己快點長大，快點能夠自己保護自己，最後成了師弟師妹們眼中嚴於律己、成熟冷靜的文師姐。甚至後來你受了重傷，無法再修煉，義父最先想起的也是把我許配給你，只希望你能重新振作！”

文茵又看向了陸遠，此時的文茵已經是醉眼朦朧了，臉上也有著兩抹誘人的酡紅。

“起初我是不願意的，我這輩子活得就像是件貨物，我的父親把我丟給義父，義父又把我丟給了你，我為什就不能自己做決定呢？但你受傷後的三年卻慢慢有了人味，你的眼裡開始出現修煉以外的東西。你在山下小鎮的大樹下給孩子們講故事的場景，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美好的畫面！那一刻我在想，嫁給你或許也不錯。可是在我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義父走了，你也想跟我解除婚約！你知道你提到解除婚約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嗎？我以為你也不要我了！”

文茵撲進陸遠的懷裡哭了起來。

“你怎麼能不要我呢？我是因為你才活到現在的啊！”

陸遠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他抱著放聲痛哭的文茵輕聲安慰道：“文茵，我不會不要你的，這輩子我都認定你了！”

在文茵的情緒稍微緩和後，陸遠把文茵扶了起來，替她擦乾了臉上的淚珠，看著她的眼睛誠摯地說道：“文茵，嫁給我！”

文茵的眼淚再次決堤，皎潔的月光下兩人緊緊地相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