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事情已成定數,在回去的馬車上,夜亦謹皺眉把事情從頭到尾地梳理了一遍:“我還是覺得方與世奇怪的很。”

葉冰凝湊過去,撲閃了兩下眼睛:“我也覺得!按理說,溫成翌救過方師叔,還在他最困難時收留過他,我覺得按方師叔那種有恩必報的性格,即便溫成翌後來拿刀捅了他,他也不會像如今這麼恨。”

夜亦謹神色古怪:“你還記得方與世剛才說過的一句話麼。”

葉冰凝想了想,有點茫然地問:“什麼話?”

“你問方與世,為什麼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把人都聚集於此,方與世說:為了讓他死心。”

葉冰凝臉色一變,這句話的含義恐怕不小:“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夜亦謹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馬車外突然傳出無比嘈雜的聲音,有不少人在吼著:“有人截囚!”

“攔住他!”

“快去稟報王爺!”

夜亦謹和葉冰凝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色。二人連忙掀開車簾,入目便是拿著火把亂成一團的車隊,他們跳下馬車,疾步向囚車的方向趕去。

此時他們正經過一條有些偏僻的路,路邊有長亭和大湖,過了湖就是野山。映著火光的湖面像一張漆黑的大嘴,彷彿能把人連體帶魂吞噬得乾乾淨淨。

葉冰凝眼皮一跳,不知為何,她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他們趕過來的時候比較匆忙,也沒調專門囚禁犯人的囚車過來,所以只是將一輛馬車當做囚車,周圍佈滿兵士,由夜亦謹的心腹暗衛帶領看管。

此時劫囚之人已經和玄一交上了手,他身著一襲黑衣,臉上也蒙著黑布,看不清面容,他們手上都持著劍,在火光的對映下,銀亮的劍身像兩條發怒的毒蛇不斷相互撕咬。

葉冰凝皺眉,轉過頭看向夜亦謹:“此人竟然單槍匹馬就來劫囚?為何只有玄一與他對上,其他人都不動?”

夜亦謹也正疑惑,他按上葉冰凝的雙肩,吩咐身邊的人保護好她,才道:“我也不知,你在此處不要過去,我去幫他。”

他隨意地抽了把侍衛身上的劍,簡單地拎著,腳下運起輕功踏躍而上。

玄一此刻正處在下風,眼角撇到了夜亦謹的動作,大吼道:“王爺小心!這廝身上的暗器有毒!”

黑衣人似乎早有準備,此時見他過來,先是劈出重重的一劍壓制住玄一,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左手朝夜亦謹射出兩顆鐵球。

葉冰凝遠遠一望,不禁驚撥出聲:“王爺小心,暗器有毒!”那個鐵球她也認識,甚至還做過,兩球相撞,炸開後瀰漫毒氣,會使人雙目失明。當初在白露山中,吳汝州就吃過這東西的苦頭。

夜亦謹在半空中想退已來不及,面對轟然炸開的綠霧,他只能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但他的耳朵卻精準地捕捉到了綠霧後面的一點動靜,便朝那個方向砍了一劍。

劍尖傳來的力度告訴他,歹人被他刺傷了。但同時,一個動靜更大的聲音也從他邊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