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凝聽了蘇綰琴的分析,心中考慮了一下也確實如此,自己現在和夜亦謹一起住,到時候帶上蘇綰琴倒是不好分配住處,在軍營裡面不把蘇綰琴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肯定不放心,但是那樣夜亦謹又會不高興。

考慮到蘇綰琴和段雪巖也是相伴而行了許久,兩人簡直情同兄妹,葉冰凝也就鬆口答應了:“那你們去桃山務必萬分小心,我給你們準備些東西,到時候在桃山說不定用得上,晚上在院子裡等我送過來。”

她轉過頭著重叮囑段巖寒:“這次回京的路上沒有我一起,你們行事務必小心謹慎,事事以安全為先,猶其要保護好綰琴。”

段巖寒面上恭敬地稱好,心中也在不老實地吐槽道:小主人好像忘了,他們從京城過來的時候,路上惹上的麻煩十有八九都是葉冰凝招惹來的,沒了這個祖宗,他們回京的路途一定又安靜又快樂……

但是……段巖寒看了一眼互相瞪著的蘇綰琴和段月書,這等於是送走一個活祖宗,又來了倆,還是會打架的那種,他捏了捏眉心,總覺得剛才自己好像高興得太早。

叮囑的話說得七七八八後,葉冰凝把三人趕走,捏著已經空掉的盤子回了房間。她最是嘴硬心軟,嘴上說著要他們一定要照顧好蘇綰琴,其實給他們準備的東西都是一模一樣的。淬毒的暗器,逃跑的煙霧 彈和毒霧 彈,各種各樣方便好用效果好的毒藥,各種各樣的解藥,還有各給他們煉了一瓶能解百毒還能救治重傷的血丹,她幾乎將身上的好東西都掏空了。

桌子上擺得滿滿當當,葉冰凝想找幾個可以貼身綁在衣服上的內袋,最好還是有隔布的那種,給他們裝好。但是翻了幾下也沒找到,葉冰凝便想作罷。

但是從箱子深處翻出來的一個被手絹包起來的東西倒是吸引了她的興趣。這玩意兒包得嚴嚴實實,但給她的感覺卻很熟悉。葉冰凝捏著布包,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道:“無生玉!”

這東西就是當初在雲村井中撈起來的無生玉嘛!無生玉是以前赫哲族煉製一種戰力高強卻無神智的藥人時必須用到的東西,被赫哲族聖女逃跑時偷帶出來後丟盡了雲村的井裡,導致雲村眾人十幾年身患怪病。

葉冰凝拿起這塊漆黑如墨卻光滑明亮的玉石,是少見的四方形,稜角打磨得很圓潤。這玉石比她巴掌還小一些,卻在雲村那口巨大的井裡發揮了她聞所未聞的作用,汙染了整個井的井水。

葉冰凝將玉石對準燭光,細細地觀察著,她眼神都好似被這塊黑亮的玉石吸了進去,最終不由得喃喃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夜亦謹一進房間就看到葉冰凝對著一塊漆黑玉石自言自語,那呆滯又著迷的樣子讓他不禁微彎了唇角。他解下自己的披風輕輕掛到一旁,回過身發現葉冰凝竟然還在看那塊玉石,沒有發現已經進來的他。夜亦謹頓時挑了挑眉,王妃,不爭氣啊……

葉冰凝突然感覺身體騰空了起來,手腕一抖,差點把那玉石摔到地上。接著她感受到身後貼上來一具火熱的軀體,她才發現自己之所以感到懸空是因為被夜亦謹抱起來了。

她氣急敗壞地錘了兩下夜亦謹的肩膀:“你回來了幹什麼不出聲,還嚇我!”

夜亦謹受了她的氣也不惱,還輕輕地掂了掂她,讓她在自己懷裡舒服些:“我已經進來好一會兒了,明明是王妃不理我,我才出此下策,怎麼王妃還惡人先告狀?”

葉冰凝臉色一紅,她確實沒發現夜亦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那塊玉全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細想起來確實有點奇怪,於是她便和夜亦謹解釋道:“我並非不理你,我沒發現你嘛。這塊玉好生奇怪,看著它的話好像所有的眼神餘光都會被吸過去,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王爺要不要也感受一下?”

夜亦謹淡淡地看了那塊玉一眼,並不感興趣,他低下頭用嘴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葉冰凝的耳朵,低聲道:“我對王妃比較感興趣,想感受感受王妃是怎麼吸引我的。”

葉冰凝被耳朵上的麻癢佔據了全部心神,臉色通紅地在夜亦謹懷裡小小地掙扎著:“我等下還要去給蘇綰琴他們送東西……”

夜亦謹已經親到臉頰上來了,聞言抽空問了句:“送什麼東西?”

葉冰凝要開口回答,不防被堵住了嘴:“防……唔!”

好一會兒夜亦謹才放開她,讓她能騰出口來把話說完:“防身的東西!好了你別鬧了!我真要去送東西了,你要鬧等我送完再鬧吧!”

但夜亦謹已經把她手裡的玉搶走,抱著她轉身往床的方向走去,還隨手把玉丟回桌上。葉冰凝聽到了幾聲瓷瓶相撞然後倒在桌上的悶響,剛要抗爭從夜亦謹身上下來,夜亦謹就把她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然後覆了上去:“明天再給。”

於是蘇綰琴三人在夜王府光禿禿的院子裡賞了半天的星星,直到深夜也沒等到葉冰凝。但是現在夜亦謹和葉冰凝住在一起,他們又不敢去打擾,只好悽悽慘慘地等到了子時才打著噴嚏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幸好第二日葉冰凝醒了之後沒忘,趕在大軍拔營出發前把東西送到了三人手上。

“我昨晚突然有點事,就沒來。”看著三雙怨念的眼睛,葉冰凝有些心虛地解釋道,“咳咳,反正我馬上就要走了,綰琴、月書,好好聽巖寒的話,不要老是吵架、鬧小脾氣。巖寒,本閣主準你隨便罰,反正別讓他們翻了天去。”

段巖寒露出個微笑,點了點頭。

這時候蘇綰琴才覺出點不捨來,這下要一個多月見不到葉冰凝了,她心情也不好起來。

她低頭吸了吸鼻子,葉冰凝以為她哭了,便柔聲勸道:“不是自己鬧著要和段巖寒一起走的嗎?這下哭什麼,反正一個月就能回京相見了,綰琴要乖一點。”

她抽出身上帶著的帕子想給蘇綰琴擦眼淚,沒想到蘇綰琴抬起頭一臉迷茫:“啊?我沒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