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轉頭看到的就是二哥在看她的小秘密,“啊~二哥,你怎麼偷看人家的本子?”糖寶一把搶過自己的本子,緊緊的抱在胸前。

唐振斜著眼笑著說,“你怕什麼,我又不會亂說,再說了,你在裡面寫我的壞話,還不讓我看,你肯定心虛了。”

人家哪有,糖寶悄咪咪的把筆記本塞到旁邊的衣服裡,要藏好,不能被發現。

一家人連夜坐上了回去的火車,一路上只有糖寶和華星航最興奮了,糖寶是因為她很快就能看見池衍哥哥了,華星航是因為第一次回老爸原來的家,還能看到從來沒有見過的外公。

華美鳳躺在臥鋪上,面色蒼白,神情鬱郁,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

唐愛國和華宇傑在吸菸處,兩個人面對面抽著煙。

“大哥,你當年為什麼要走?”唐愛國想起了媳婦兒給他說的,因為大哥走了後,她在那個家中沒有任何的存在感,就連岳父對他的繼女都比對她好,後來又一度不給她學費,最後鬧的非常不愉快。

華宇傑想起當年的往事,當時的他還只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母親離世,父親再娶已經給他的心口上狠狠的插了一刀,父親新娶的妻子還帶著個女兒,一直當著他的面挑撥離間,好幾次華宇傑都忍不住想要收拾那個人帶來的女兒,但都被父親給攔住了,甚至於還說出他就跟他的母親一樣沒出息的話,被親生父親狠狠的傷了心的他,一氣之下拿著攢下的微乎其微的零花錢,收拾了幾件衣服就離家了。

“呵呵,那時候年輕氣盛唄,總以為自己出去可以很快的出人頭地,然後可以狠狠的打那些人的臉。”華宇傑雖然笑著,但是他的語氣是苦澀的。

聽起來這是一個窮小子發達後回鄉的故事,其實一切哪有這麼順,那點錢,出去後被他幾下就揮霍光了,但拉不下面子去回家,就那麼一路在工地幹活搬磚,飄蕩著,好不容易在一家工地上,憑藉他上過學的那點知識幫老闆出謀劃策掙了點錢,又被提拔成包工頭,他想著用所有的積蓄拼一把,攔個大活敢,這樣掙得多就能把小鳳接過來了,就是這次決定,讓他賠的傾家蕩產,一夜之間又回到了從華家剛出來花光錢的時候。

那時的他多絕望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人,萬念俱灰下就爬上那裡最高的一座樓想要跳下來,正好被在國內考察的姜盛達救了下來,還給他機會,送他出國留學,手把手教他生意,甚至於他跟姜盛達唯一的女兒姜玉談物件的時候,都是全力支援,結婚後,把他當作親身兒子一樣對待,所以在他的心中,岳父姜盛達才像是他的父親,後來,私底下有多少人說他是攀上了姜家的高枝,他也不在意,要是沒有岳父,就不會有他華宇傑。

唐愛國沒想到華宇傑出去經歷的這麼苦,幸好是遇到了姜玉一家,也是,十幾歲的少年憑著一時衝動,又因為自尊不肯歸家,一個人漂泊的滋味很是難受。

“愛國,一直沒有感謝你,謝謝你還有你的家人對我妹妹好,我很後悔,當時不要把她一個人留在華家就好了,我只圖一人爽快,卻忘了她要承受雙倍的痛苦。”華宇傑的眼睛都溼潤了,他感嘆的拍了拍妹夫的肩膀,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嘶啞。

他的妻子他會放在手心裡寵著,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傷害她,要是在剛結婚的時候遇到和這個大舅子,衝動的唐愛國肯定會把他狠狠的揍一頓,因為那時候的妻子太苦了,白天和晚上做著兩份工,沒日沒夜的,還要學習功課,他都心疼死了,但就算他們談了物件,美鳳連他的一份錢都不要,直到結婚前都還在做工,所以那時候的他就發誓要是遇到華家人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不過這麼多年他也就見到了華宇傑,他的岳父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一次的見面也是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的一次。

三天兩夜的火車坐的他們是渾身痠痛, 幸好到站了。不然光吃饃饃醬菜什麼的都吃的他們要吐了,下車的時候糖寶都是搖搖晃晃的,她現在頭被搖的很暈。

飢腸轆轆的糖寶看到車站口賣的烤地瓜後,就饞的走不動道了,她現在聞到的都是烤地瓜的香味,砸吧了好幾下嘴,可憐唧唧的看著兩個哥哥,眼神中充滿著乞求,誰能去給她買個烤地瓜吃。

“爸媽,姑姑姑父,我去買個烤地瓜給大家吃吧。”先注意到糖寶眼神的是華星航,他看到了小表妹可憐巴巴的表情。

糖寶聽到眼神一下子亮了,臉上都是喜悅,表哥要去給她買地瓜了,表哥真是太好了,向表哥投去感激不盡的眼神,多謝表哥的烤地瓜之恩。

本來想趕緊趕路的,聽到侄子要去買烤地瓜,華美鳳想到這一路上吃的都是冷的食物,大家是該吃點熱乎的了,她讓唐愛國去買,怎麼能讓孩子給大家買呢。

唐愛國去地瓜爐子上選了八個大大的烤地瓜,當地瓜塞到嘴裡的時候,糖寶臉上都是幸福的笑,甜甜糯糯的烤地瓜太好吃了,她叫了幾天的胃終於安靜了下來,現在胃裡暖暖的。

迅速吃完烤地瓜後,都感覺到自己恢復了體力,拿著東西他們就趕到了縣醫院裡。

華父前兩年被升成了縣文化局的局長,就帶著一家子都搬到了縣上。

“哼!”華宇傑冷哼一聲,殺人兇手都能升職,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躺在病床上等死。

到了醫院,找到病房後,華美鳳先讓華宇傑在門外等等,她先進去看看情況, 她哥現在的暴脾氣,她怕一進去就把老頭給氣死了,她還有事情沒有了解清楚呢。

病房裡,華父躺在床上,滿頭銀髮,身邊連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想喝口水,都要自己顫顫巍巍的下床自己拿,床頭上連水杯都沒有,鄭玲怕他喝多了還要上廁所,自己又不想伺候,乾脆就不給他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