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衝手中的這件皮甲通體暗紅色,是用一整塊獸皮製成,長方形,中間挖了個洞,可以把頭鑽進去,兩側開口,用的時候還要拿根繩子系在腰裡。

身前的正面還有黑色的圖騰圖案,圓的,像是太陽,皮甲的下襬長至大腿,很硬,穿在身上基本就無法活動了,或者說很不舒服。

這點都是皮甲的通病,不硬怎麼擋住攻擊,只不過他這是整塊的,不是切成小塊的扎甲。

製作皮甲的材料一般都用比較厚實的動物皮,而且是沒有硝制過的生皮,獸皮經過硝制之後就會變軟,用來做個包,做個皮鞋還行,做皮甲就不行了。

把生皮晾乾切成小塊,打孔,刷上6遍以上的天然大漆,再用麻繩串聯起來,就是一件皮甲了,工序並不複雜,但是需要很多的天然漆,這也是羅衝一直沒有做皮甲的原因。

而且皮甲很重,不要以為這不是金屬就會輕到哪去,一副全套的步兵皮甲差不多就要25斤左右,而且保護不了手臂,也沒加上頭盔的重量,士兵根本無法一直穿在身上,太耗體力了,騎兵,重騎兵的甲更重。

至於電視上動不動就出現一大片身著甲冑計程車兵,那都是騙人的,甲冑不到戰前的最後一分鐘,士兵都不會穿。

還有戰敗的時候,士兵逃命也一般先把盔甲扔了,要不然太重了根本跑不快,只能等著被敵軍追上然後殺死,所以後來才有了丟盔棄甲這個成語。

但是羅衝的關注點顯然不會是一件粗製濫造的皮甲,他在意的,是上面刷的那層天然漆。

一行人沒有在谷口外久留,羅衝帶著他們回到了山谷內的宿營地,令羅衝有些意外的是,漆部落的人竟然和之前跑到漢部落的那撥流民互相認識,不過仔細一想就明白了,他們同樣是北邊的部落,被食人族在先後的幾天裡連續攻擊,這說明他們離的很近,相互之間有交集也很正常。

吃晚飯的時候,羅衝對漆部落的那個領頭的問道。

“這皮甲你們部落多嗎,上面的這顏色是哪來的?”

“皮甲?”那個漆部落的人不解的重複道。

“就是這個,你們部落多嗎?上面的圖案是用什麼畫的?”羅衝拍了拍放在一旁的皮甲。

“哦,這個聖衣只有一件,是我們首領穿的,敵人來襲的時候,他把聖衣給了我,讓我帶著族人們先逃,這個聖衣是歷代首領才能穿的東西,可以擋住野獸的爪子。

上面的圖案,是用一種草的汁液塗上去的,我們部落附近就有很多,用這東西可以畫出很漂亮的圖案。”

等羅衝看懂了他的解釋,當時就驚了,緊接著就是狂喜。

“你說這是草的汁液?什麼樣的草?不是樹嗎?”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羅衝又仔細的詢問了一下。

他這麼激動也是有原因的,前世的羅衝聽說過漆樹這種東西,要十幾年樹齡以上的大樹才能割漆,而且每年只能產兩三百克,還不到一斤重,產量十分稀少,做成的漆器都只有王公貴族才能用的起,屬於奢侈品,做皮甲那也是戰略儲備物資。

可如果這裡的漆是從草的汁液中採集的,那就要另當別論了,那意味著產量肯定比樹漆要高的多,這樣才能提高使用漆的普及性。

“對,就是草,不是樹,那種草能長到人的胸口那麼高,草杆有手指那麼粗,用骨刀在上面劃一下就會留出白色的汁液,那汁液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