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陳默想起了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

說是以前馬戲團裡的人為了讓動物們長大後聽話,會從小訓練它們,把一頭小象拴在木樁上,小象想要掙脫掙脫的頭破血流,繩子深深嵌入血液裡痛不欲生,當它知道無望後,就會乖乖待在原地不動了,等它慢慢長大後,哪怕它成長為一頭巨大的大象,它能夠輕易地掙脫開繩子和木樁,它也不會走出去。

因為小時候那種疼痛的記憶刻在了本能裡。掙脫這個訊號在它腦海裡是和那些非人的疼痛的感覺是畫上等號的。

與陳茜此時的情況有些相似。本能的就告訴他她不會恨方傑瑞,這是她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可以逃脫疼痛自我保護的心理暗示。

“不恨,還是不敢?”

陳茜聽著腦海中傳來的聲音,愣愣的抬頭看向方傑瑞,視線都有些模糊……

她愛方傑瑞,很愛,但更多的是怕他。

怕他拳打腳踢,怕他凌虐折磨,但她又貪戀方傑瑞在她傷後溫柔治癒仿若神嗣般的模樣。她既怕他,又愛他。

但此時看到眼前的男人她心中更多的還是一種即將濃郁的快要滴出來的怨氣。

想到前世那兩條生命,她辛苦孕育的新生骨肉,以及那空蕩蕩的腹腔,那瞬間她突然覺得對這個男人的喜歡被濃郁的仇恨所淹沒,兩者相互融合交織形成了一種極其複雜可怖的情感。

陳茜看向方傑瑞,眼底深處翻湧著畸形的愛戀,但深處也蔓延著濃郁滔天的怨氣。

蜷縮在床頭櫃的陳茜稍稍換了個舒服些的位置,低低的笑出了聲,是自嘲,也是絕望的無奈。

哪怕重生了,哪怕再次見到這個男人,在他面前,她也沒有膽量說出一句質問的話,哪怕心中積惡劣許許多多質問的言語,但一面對男人,她就忍不住低下了頭顱。

陳默坐在床邊看著被他攛掇著激起怨恨的陳茜,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手指在窗沿上輕輕的敲打著。

“既然是恨的……那就好辦了,怕沒有關係,我不怕,不然你衍生出我做什麼。”

方傑瑞這邊看著一直蜷縮在角落裡的陳茜突然變化的神色,本能的感到了不適。陳茜現在的反應有些不多,多年pua的經驗和本能讓方傑瑞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

陳茜的性格本就內向,她第一次被打最大的可能是自卑怯懦的縮到自己的烏龜殼裡,再多也只能做到崩潰害怕的質問他兩句,再多什麼應該什麼都不敢做出來了。

但是陳茜此時的這個笑容,卻有些打破了他的認知,那笑容裡面蘊含的情緒太強烈了,有種亡命之徒破罐子破摔的瘋狂之感。莫名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方傑瑞猛然皺起了眉頭,眼底浮現一股危險之色,他有種事情有點不在他掌控之中的感覺,非常的不爽。

“你笑什麼?你這個婊子是我剛剛沒打疼你嗎?你笑什麼?!你瘋了啊?你在嘲笑老子嗎?”

“我問你啊!”

說著還上前一步。

陳茜下意識身子就是一個激靈的顫抖。

原來是紙老虎啊,臭婆娘裝模作樣嚇老子一跳。看到陳茜此時一如既往鵪鶉版懼怕的模樣,方傑瑞才放下心來。眼底滿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得,還有那種操控著他人的神嗣般的快感。

方傑瑞猙獰的笑了下,刻意將臉上的動作放柔和,稍稍放緩腳步走到了陳茜面前,蹲下身,雙手搭在了陳茜的肩膀上,強迫陳茜抬眼看著他。看著陳茜害怕的已經溢位生理淚水的雙眼。方傑瑞笑的愈加溫柔了。

“這不就對了,我打你是為你好,是太愛你了,你看你這樣平凡低劣的人,以前有誰願意看你一眼,這都是因為你做的不對,做的不好,招人討厭,我在幫你改正啊寶貝,你看有誰像我一樣關心你嗎,寶貝?打人是不對,我道歉,但我真的是因為太愛你了,哪個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人穿著暴露的出去,你想勾引誰?有我你還不夠嗎?我真想將你打斷腿關起來,這樣你就不會跑出去了。寶兒我都是因為太愛你了啊……”

陳茜對上方傑瑞溫柔的眼神,多年的教訓讓她下意識就感到了害怕,支支吾吾的下意識就想原諒和求饒。

但她沒想到張嘴出口的話卻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