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作為一名偉大的穿越眾的一員,周南一直認為自己還算是個有點見識的人,就算不提穿越這回事,今世的他在區區十來歲的年紀隻身一人漂洋過海來到倫敦,沒有金手指,沒有系統,只憑著自己那點兒跟惡作劇沒什麼差別的能力,在倫敦這樣的城市堅持了整整一年時間,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辦到的。

所以,周南一直有點自傲。

雖然他外在表現的總是那麼謙虛,那麼彬彬有禮,但這樣的表現在某種程度上更是說明了他內心驕傲,我為穿越眾,爾等為土著,我鄙視你,需要理由嗎?

但是,當他追隨海格漫步在腳下這條看不見盡頭的鵝暖石鋪砌的街道,看到路邊那些雖然從沒見過,但是文字和畫面一直深深鐫刻在記憶深處的鋪名...魁地奇精品店、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託凡成衣店、風雅牌巫師服裝店、,麗痕書店、咿啦貓頭鷹商店神奇動物店、弗洛林冷飲店...

置身於宛如十六世紀中古時期的西方城市,耳畔傳來悠揚在風聲中的神秘吟誦,穿著各式奇形怪狀袍子的人絡繹不絕從身邊經過,周南忽然感到自己的身軀在顫慄,海格微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他以為周南在害怕,但其實不是,周南並不害怕,他只是在對偉大的巫師文明表達著自己的敬畏...

周南一路上的表現並不比去年哈利第一次跟著海格來對角巷的時候好多少,昨夜,即使在偉大的鄧布利多面前,周南也認為自己一無所知的單純模樣偽裝的很好,但是今天,當一個完完整整的巫師文明呈現在他眼前時,一直以來他竭力維持的優雅徹底崩潰了。

一路上,周南恨不得再多張幾隻眼睛,希望能夠把對角巷的一切都看個通通透透,沒當聽見有人在對話時,他總是下意識放緩腳步豎起耳朵,想聽個明白。總之,哪怕是路邊磚縫裡的一株普通青草,在此刻的周南眼中也充滿了誘惑力...

“來吧,南舟,這個地方以後你會有很多機會來的....”

當海格領著他站在高高的白色石階前,周南在恍然回神,回首來路,站臺在他的視界裡只剩下一個渺小的黑點,他嘟囔了幾聲,終於收回了目光,但是下一秒,當週南看到閃亮亮的青銅大門前站著的那個穿著一身猩紅鑲金的身影時,他立刻又激動了起來!

“那就是妖精?”

長長的耳朵和鼻子,面板是濃郁的墨綠色的,身體有點佝僂著,嚴肅的表情和那精明而又警惕的眼神果然和電影銀幕上勾勒的形象一模一樣!

“喔,沒錯,你聽說過它們了?”

海格有點吃驚,不過他沒有在意這個問題,彎下腰小聲的囑咐著,“聽著孩子,如果你要是想搶銀行,那你就是發瘋了,絕對不能把這些妖精給惹惱了,它們雖然也歸魔法部管轄,但是巫師的法律對於它們而言就是一紙空文,如果被它們發現了你做壞事,那麼你一定會吃盡苦頭的!”

可能是覺得周南毫不遮掩的注視目光冒犯到了它,門口那隻妖精在對他們行李時動作有點兒僵硬。

不過周南現在可沒心思計較這個,他迫不及待的跟著海格走進了高大的大理石大廳,神秘的古靈閣終於在他的眼前展露一角!

即使今天是工作日,即使現在是上班的時間,古靈閣的大廳裡依舊人聲鼎沸,大約有百十個妖精坐在一排長桌後的高凳上,它們有的再用銅天平稱錢幣,有的再用目鏡檢驗足足有拳頭大小、通體血紅的寶石,一邊往大賬本上草草地登記。

咕嚕~

周南嚥了口口水,強逼著自己把目光從那一顆顆價值連城的紅寶石上挪開,同時心裡認真的盤算著,當有一天他有他祖爺爺那樣的身手時,從古靈閣偷錢而不被發現的機率有多大...

“早~”海格對一個閒著的妖精說,“受阿不思·鄧布利多委託,來他的家族金庫取點東西~”

“鄧布利多家族的保險庫?”

長桌背後的那隻看起來年紀很大的妖精似乎很吃驚,不過它立刻收斂那張堆滿褶皺的臉色多餘的表情,又恢復那副慢吞吞的模樣“當然可以,我想,你一定帶著鑰匙和他本人的...”

“喔,當然!”

沒等妖精說完,熟門熟路的海格已經開始在他那件寬大的像頂小帳篷似的上衣裡翻找起來,好一會之後,海格終於從口袋裡翻出了一把沁著銅鏽樣式古老的青銅鑰匙和一個大概只有他指關節那般大小的玻璃瓶,瓶子裡裝著一半殷紅的液體,周南只看一眼便能確定了,那大概是鄧布利多本人的血液。

那妖精動作慢的像只樹懶,等它接過信物仔細研究之後終於點頭時,似乎都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拉環,你帶著這兩位先生去鄧布利多家族的保險庫...”

一個熟悉的名字又掀開了周南塵封許久已經逐漸蒼白的記憶。

海格愉快地和拉環打招呼,但是那個妖精顯然對海格並不敢興趣,它冷冷地朝著他兩勾了勾手指,轉身就沒入了那成千上百扇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小門中的一扇。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和電影裡幾乎相同,長著一副蔫壞臉的拉環吹了個口哨叫來一輛麻瓜鐵道上常見的那種小推車,當看到那輛車時,海格臉上的表情不是很愉快,他費力的擠了上去,龐大的身形幾乎佔據了小車的每一寸空間,壓根沒給拉環和周南留下什麼位置,最後,拉環只能極不情願的和周南一左一右坐在了海格的肩膀上。

當他們坐穩之後,小推車自己就動了起來,它帶著周南幾人疾馳在狹隘蜿蜒的石道里一路向前,開始周南還在想著記下路線,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打算,盡全力薅住海格的頭髮和鬍子,以免自己被瘋狂變向的小車給甩下去,以他們現在的速度來開,如果不慎掉下車,那周南毫無疑問會被摔成一堆爛肉。

道路兩邊逼靨的石牆在周南眼中變成模糊的陰影,他只能大致分辨的出他們一直在往下行駛,在穿過一個空闊的地下溶洞時,一股澎湃的熱浪從深不見底的溶洞底部湧了上來,同時還能隱約聽見某種暴虐渾厚的咆哮聲,那聲音聽著像是火龍在嘶吼,又有點像岩漿翻湧的聲音。

總之,溫度很快上升到一個令人難以忍受的態度,海格費力地扯開自己的衣領不斷甩著頭吐出舌頭,他大聲的抱怨,但是在呼嘯的風聲下週南基本聽不清他在吼什麼,他自己本人對於這種炙熱的溫度有著非同一般的忍耐力,

“草尼瑪,別甩頭了,你甩了勞資一嘴的汗!”(中文)

“什麼,你說什麼,喔,該死,我一點兒都聽不清!”海格偏了偏頭,飆飛了淚水被小車甩到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