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本來約好在宿舍樓門口集合,一起坐飛機去太原的,沒想到黃眷卻接到程仁的電話,說是昨天晚上他急性闌尾炎手術,這次任務他去不了了,由比較通世故的謝老頭帶隊。

莊明聽到黃眷的轉述,內心瘋狂吐槽:這個程隊是知道這次任務有危險,臨陣脫逃的吧,闌尾炎手術?有沒有這麼巧啊!昨天還說我是孬種呢,我呸!

謝老頭的內心也不平靜,臨走前他師兄給自己卜了一卦,說此行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謝老頭的師兄是第八組輔助科的組長,本來已經退休了,是緝仙局返聘回來的,名叫葛庭,與謝老頭都是靈寶派的道士。

葛庭常年坐在輪椅上,外號“瘸道士”,但是莊明並沒看出他的腿有什麼問題,按照謝老頭的說法,他那個師兄坐輪椅純屬無病呻吟,只是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莊明知道這其中必有緣由,謝老頭不想說,因此他也不再追問。

葛庭有一個愛好,就是算命,雖然大部分都算的都不準,但也有極少數是特別準的。

謝老頭本想著過兩年就退休了,這才申請調到新成立的三隊混日子的,沒想到調來不到兩個月就出了兩次任務,第一次就碰上了“城隍”,差點就犧牲。

而這第二個任務,雖然有一個晚上的準備時間,裝備科也很是配合,但他們對天狗或者黑眚一無所知,前路未知,再加上昨天晚上師兄卜的卦,心中更是忐忑。

前往龍城的途中,眾人都心事重重,只有潘小鵬興奮異常,對這次的任務充滿期待。

剛下飛機,就有當地民防局的同事來接機。

來人很是熱情,上前握住最像領導的謝老頭的雙手,說道:“你們可算來了,我是第六辦公室的外勤組長,我叫陳鋒,你們叫我老陳就行了。”

但是謝老頭卻不同以往那般世故油滑,也只是簡單介紹一番,就催促老陳領著他們去看看那個王偉豪。

為了避免此事真的是“仙類事件”,從而連累更多的民眾,上面下達的期限是一星期解決此事。時間緊任務重,謝老頭不敢耽誤,。

審訊室裡

眾人坐成一排盯著坐在對面萎靡不振的王偉豪良久,謝老頭才小聲問旁邊的莊明:“看出什麼沒?”

“沒,就是一個普通人。”莊明翻了個白眼,真把自己當雷達啦。

謝老頭輕咳一聲,對著王偉豪問道:“你能講講當天發生的具體事情嗎?越具體越好。”然後又湊近他小聲說道:“我們是相信你說的那些話的,不然我們也不會特意從帝都過來了。”

聽了謝老頭的話,王偉豪的眼神一亮,隨即又暗了下去。半晌,才緩緩道出當天發生的事情。

六天前大概晚上8點半,不到9點的樣子,他們全家在二樓的客廳看電視,他的妻子催促小兒子上床睡覺,他去樓下的廚房給兒子衝奶粉。

奶瓶還沒開啟,就聽到樓上客廳傳來一聲聲的慘叫,他馬上跑上樓檢視,就看到電視前飄著一團黑煙,正在啃食著他兒子的手指。

他的父母坐在沙發上,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臉驚恐的表情,胸前各有一個大洞,還在往外不停的流著血。

他的女兒趴倒在樓梯前,歪著僅剩的半顆腦袋,雙手不知去向,應該是準備往外跑的途中被殺。

他的妻子躺倒在女兒的附近,胸前三道深深的劃痕,嘴角還在汩汩的往外流著血,胸口還偶爾起伏一下,眼睛死盯著他。

但是他卻站在樓梯口不敢前進半分,也不敢去救還有一口氣的妻子,更不敢去檢視小兒子是不是還活著。

他表示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說到這,王偉豪突然崩潰的大哭了起來。

莊明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哭的能有他這麼悽慘,從他的表現上看,兇手應該不是他。

此時,潘小鵬卻率先開口了:“按你的說法,那是一團黑煙,應該沒有五官,那你是怎麼看出他在啃你兒子手指的?”

潘小鵬抓住了王偉豪話中的漏洞,又厲聲問道:“既然那黑煙殺了你全家,為什麼又偏偏放過了你?說!是不是你殺的人,然後編出一個黑煙,給自己背鍋!”

“我沒有!我沒有說謊!你說你相信我的!”王偉豪整個人激動了起來,站起來,試圖抓住謝老頭的手,卻被旁邊的警察給按了下去。

王偉豪坐下後,冷靜了下來,然後又變成了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還小聲的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不會有人相信的……”

謝老頭看他那副樣子,寬慰道:“我這個同事新來的,你別見怪,我是他的領導,他都得聽我的,我相信你就行了,不用管他。”說完還瞪了潘小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