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三人繞過玄關,就看到了羅斯坐在沙發上,臉上掛著淡然的神色,但那不時瞄向“格瑞絲”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仔細觀察,咀嚼肌的緊張,無處安放的手,這些地方都能看出他很激動。

看到滿地的酒瓶,莊明有些吃驚,昨天自己來的時候客廳裡面只有一瓶酒,還不是空的,怎麼才一宿的功夫,就喝了這麼多?可是看羅斯的眼神,好像並沒有喝多,難道是千杯不醉?

“布林吉先生,我們今天來還是想問問你有關於《萊特曲》的事情,其實格瑞絲昨天就和我們一起來了,但是她性子有些執拗,你也是知道的,就是不肯過來見您,今天我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她帶來的。”

莊明說完,還給了“格瑞絲”一個眼色,“格瑞絲”的臉上掙扎了半天,才用D語叫了一聲:“爸爸。”

說完這個單詞,便又閉嘴不言了,那傲嬌的樣子拿捏的十分到位,不去混演藝圈拿個影后什麼的都屈才了。

就是“爸爸”這一個單詞,讓羅斯身體顫了一下,緊緊的盯著“格瑞絲”,半晌,才拿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鬆了身體,靠在沙發上,開始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羅斯這樣的表現,是莊明沒有預料到的,他不是應該熱淚盈眶,然後“格瑞絲”再趁機問出《萊特曲》的事情,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就會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嗎?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性情古怪到這種地步了嗎?

就在莊明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羅斯飲盡了杯中的最後一口酒,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都坐吧,小姑娘別裝了,雖然不知道你用的什麼辦法變成了格瑞絲的樣子,但是過猶不及,你應該知道吧。”

莊明三人聞言,都是一驚,這麼快就露餡了?

“格瑞絲”漸漸的恢復成了餘優的樣子,當然,這其中的變化只有羅斯看到了,因為自始至終,在莊明和潘小鵬的眼中,餘優就是餘優,根本沒變過。

撤去“貔貉術”,餘優大大方方的坐到了羅斯對面的沙發上,然後還向莊明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坐在自己旁邊。

見狀,莊明坐了過去,潘小鵬也坐了下來,畢竟這次羅斯沒有直接開口趕人走,說明還有商量的餘地。

“布林吉先生,我很好奇,您是怎麼發現我的破綻的?”餘優饒有興致的問道。

羅斯看了莊明一眼:“昨天這小子說格瑞絲還在帝都,但是今天卻說她昨天就和你們來了D國,那不是自相矛盾麼?”

聽到這話,莊明就是心中一緊,果然,昨天被催眠的時候,自己被他套出了許多話。

見莊明緊張,羅斯嗤笑一聲說道:“你不用緊張,我對別人的隱私不感興趣,昨天只是問了你是什麼人,聽說你是…格瑞絲的同事,就順便打聽了一下她的近況,其餘的沒問。”

聞言,莊明鬆了口氣,自己的秘密算是保住了,不然將此事告訴程仁,還不知道要被罵成什麼樣呢。

緊接著,羅斯又小聲補充了一句:“真正讓我知道你不是格瑞絲的,是那一聲爸爸,自從我和她媽媽離婚後,她就一直叫我的名字。”說完,還自嘲的一笑。

“布林吉先生,其實格瑞絲還是挺關心您的,她會經常給鄰居打電話詢問您的情況,只是她…嗯…她可能有些傲嬌。”莊明安慰道。

羅斯沒有說話,而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幾口才緩緩出聲:“你們想知道《萊特曲》的事情?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比格瑞絲多多少,早在幾百年前,這首曲子就被我們的祖先列為了禁曲,後人不得研習。

只有在家族的筆記中,才有著一星半點的記載,曲譜也已經被毀,筆記中也只有一小段殘缺的樂譜片段。”

莊明顯得有些失望,但是還是掏出手機,把聲音調到最大:“布林吉先生,您能幫著聽聽這段影片裡的聲音是不是《萊特曲》嗎?格瑞絲說有點像。”

羅斯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拒絕,莊明便自顧自的開始了播放。

影片很短,很快就播完了,莊明還想著播放第二遍,讓羅斯聽個清楚,羅斯卻擺了擺手:“不用再放了,這應該就是《萊特曲》,和筆記中記載的那段殘缺樂譜,在旋律上很接近,不過也有些不同。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被有心人拿去重新改編,也不奇怪。”

莊明簡單的把果果的事情和羅斯說了一遍,還添油加醋的說了她是多麼的可憐,和父親之間的深厚感情,只希望能夠藉此打動羅斯,讓他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幫助自己這方找到失蹤的果果。

果然,羅斯臉上的表情隨著故事的深入漸漸變化,看來自己說得還挺有代入感的。

羅斯沉默了半晌,沉聲道:“如果這世上還有人懂得《萊特曲》,我想只有那個花衣魔笛手的後代了。”

“是那個叫蒂姆的人?”莊明當然還記得格瑞絲給他們講的那個故事。

“嗯。”羅斯點點頭。

“可是蒂姆帶著那幫孩子走後,他不是就下落不明瞭麼?”

羅斯搖頭:“格瑞絲只看到了筆記的一部分,還有另一本筆記,上面對蒂姆的記載她並不知道。”

接著,羅斯就補全了哈默爾恩小鎮事件之後的故事。

當年的蒂姆雖然一時氣憤報復了小鎮上的人,但這麼做並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暢快的感覺,相反還會越來越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