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媚兒被在印下奴印的當晚,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走在回外門的路上,忽然越走,身邊的人與景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見,天地間只剩下她,與一道模糊不清的高大身影。

那身影浮在半空中,用凌厲漠然的眼睛睥睨萬物。

這時什麼地方,她怎麼到這裡來了?

惶恐不安間,她聽到一陣直傳到她耳朵的聲音:“見見非是見,無明未能息。道眼未精明,眉毛未落地。明心見心性,執心永不移……”

這段話像是帶著某種特殊的道韻,讓她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她只聽到他用不辨喜怒的聲色,一遍遍的重複一段似咒非咒,似心法非心法的話。

直到她牢牢記住此段話,才漸漸淡化了身影。

不知為什麼,吳媚兒清晰的知道這個看不清身影的人是來幫她的,可是她沒有在他眼裡看到任何的憐惜、關心,而是漠然不屑,彷彿來幫她只是他不得不做的任務一樣。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世俗界過年時村裡的富戶,看待宰的豬羊一樣……不,比那還要恐怖。

在看到他將要離去,吳媚兒連忙喊住了他。

她一定要弄清楚,他幫她的原因。

“前輩!請等一等。”

鸌神情未動一分,眼中情緒未變,彷彿沒有聽到一樣。

吳媚兒咬了咬嘴唇,“敢問前輩是何人,為什麼幫我?”

她身上,難道還有什麼值得利用的嗎?

她不相信有人會毫無理由的無償幫助另一個人,更何況這個人看她如看螻蟻。

“吾名,鸌。”

他的身影淡的幾乎看不見了,在吳媚兒死心時,一道彷彿從虛空中傳來的聲音響起。

原來他叫鸌。

夢醒,吳媚兒悄悄的走下床,卻驚動了身邊的侍者。

“小師姐要去哪裡?”

紫翹如同幽靈般出現在她身後,死死的盯著她。

哼,什麼侍者,不過是來監視她的人罷了……她敢肯定,暗地裡一定也有人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有一陣奇異的感覺升起,慢慢的,吳媚兒不那麼抗拒被李家人監視了。

想到李家老祖,又想到李真人,吳媚兒出奇的溫順,甚至開口解釋道:“只是口渴,喝點水罷了。”

奴印已經起了作用,如果不盡快解決的話,以後吳媚兒只會逐漸變成全身心為李家服務的,奴隸!

頂著紫翹的目光回到床上,吳媚兒莫名的想到了鸌,心裡突然清明瞭幾分。

她不要當李家的奴隸!

不管那個夢是不是真的,她都想試試默背那段話,沒準有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