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潮。”

清潮抬眼靜靜看著她,紅唇輕啟,一字一句道,“就叫清潮。”

看來上一世是霍彥涿給她換了名字,顧言歡思索。

“春宵一刻值千金,如今夜已深,不如公子就儘快罷。”

清潮清清淡淡開口,然後越過她就朝著雅間裡面的床榻走去,顯然也是把她當成了與外邊一般無二的登徒子了。

顧言歡有些汗顏,在她脫下那身天藍色的披肩之前趕緊開口,“我不會要你的初夜的!”

清潮欲脫衣的動作頓住,然後轉過身靜靜看著她,那雙柳葉眼波光流轉,然後多了幾分探究,“那公子今日所做之事是為了什麼?”

對上那一雙探究的雙眼,顧言歡乾脆把臉上的面紗取了,然後一張精緻好看的臉露了出來,其實相比之清潮也不逞多讓,只是未施粉黛,並且與她風格不相同。

清潮愣在了原地,她沒想到這個男子竟是長得比她還好看,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突然聲調就冷了幾分,“還是你也想像他們一般,把奴家拍下來只是為了羞辱?”

突然被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顧言歡不禁有些無奈,她走到清潮的面前,然後把一併帶來的狐裘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自她出來之後顧言歡就觀察到了,在場臺上的時候她的身子一直在小幅度的顫抖,指尖都被凍得泛白,也是,在這麼冷的天氣穿這麼少不冷才怪。

好歹顧言歡換的男裝還是加厚型的。

“並不是。”顧言歡溫聲想要安撫她眼底的那一絲警惕和防備。

“你是不是並非願意被拍賣初夜?”

暖融融的披風被披到了身上,清潮一時有些恍然,那溫度彷彿隨著肩上暖到了心裡,不過顧言歡的聲音讓她霎時冷靜了下來,她自嘲地扯了扯唇,“又有誰是願意這樣把自己拍賣出去呢?”

她並沒有把身上的披風丟向一邊,至少也讓顧言歡知道她可能也不是很反感自己。

“我能幫助你。”

清潮猛地抬眼看過去,就對上了顧言歡滿是真誠的雙眼,見她又道,“我知曉你是迫不得已才進入的這裡,而我,能幫助你脫離這個苦海。”

在這種地方混跡了這麼久,清潮又怎麼會沒有一點防備,這種話她聽得多了,“我帶你走”“我帶你離開這裡”“等我把你贖回去”比比皆是,但是沒有一個是兌現了的。

她掀了掀眼,嘲弄的看著顧言歡,“代價呢?亦或者是,需要我交換什麼?”

她連平常的尊稱都顧不上了,心中只有滿滿的厭煩和疲憊,要不是今日顧言歡對她的態度還算可以,不然她可能連這些虛與委蛇都懶得與她周旋。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處。”

顧言歡看著她淡淡道,然後又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總有人會受到眷顧。”

“交換就是,你要幫我做事,不是那種以身伺人,而是用你的頭腦,你的智謀,去幫我做一些事,事成之後,便放你自由。”

顧言歡看著她,眯了眯眸,“這個買賣不虧罷?”

清潮沒想到她的條件是這些,心中有些意動,她的手指不自覺的蜷曲了一下,這才抬眼看著她,“那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這點顧言歡完全不反應,她笑了笑,“剛才給老鴇的腰牌你應該也看見了罷,我是攝政王府的人,斷然不可能用攝政王的名義來行騙的,並且。”

顧言歡伸手把頭上的發冠給摘了下來,霎時一頭墨髮傾瀉而下,鋪了滿肩,顧言歡的樣貌因為這樣柔和了不少,本就男裝秀氣,如今長髮看著就愈發像一個姑娘了。

“如此能信了嗎?”

清潮抿唇,眼也不眨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