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清潮勉強勾起了一絲笑容,然後把懷中抱著的琴放在了木架上,緊接著自己也坐了下去,裙襬隨著她的動作而動,襯得整個人姿態清幽。

全場都寂靜了下來,就見那細白的指尖輕輕撫在了琴絃上,然後緩緩跳躍勾勒,一陣陣獨屬於靈透的琴音就這樣傾瀉了出來。

琴音才剛出來,顧言歡就覺得有一絲熟悉,慢慢的就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首耳熟能詳的高山流水嗎?

還真是襯她。

顧言歡眯了眯眸,滿含笑意地聽著。

雖說耳熟能詳,但是能夠真正彈奏好的不過是少數,但是看她這熟稔的模樣,恐怕她就是那少數人之一。

顧言歡不禁有些感慨可惜,如若她去當個樂師也應當能夠謀得一條出路的。

琴音漸漸,餘音繞樑,低迴婉轉就像似那琴音裡的故事一般,述說著伯樂難尋。

一曲罷,掌聲和喝彩聲陣陣響起,顧言歡發現清潮的眼中這次才有了一絲真心的笑意在那眼底,不像之前那勉強憂愁又超脫世外的淡笑。

可能因為這一次那些人的喝彩都是因為她的琴聲,而不是她的美貌,亦或者是……身子。

當然,老鴇也不負所托,在她彈奏完之後就走了出來,“那接下來就是拍賣清潮姑娘的初夜了,不知是哪位公子有這等福氣!”

“清潮姑娘!”

“清潮!!”

那些男子各個興奮得臉色通紅,目光絲毫不加掩飾地遊走在清潮的身子上,目的肉眼可見。

“十萬兩銀子為底,各位加價吧!”

老鴇這話一說,立即就遭到了質問聲,“老鴇你搶錢呢???十萬兩??!”

“對啊,怎麼這麼貴?”

老鴇看了他們一眼,眼底有些不屑,但是臉上卻還是好意相迎道,“這可是我們清潮的初夜!先不論我們清潮這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那可以說是綰清潮一等一的美人,再說這花魁之稱也不是白來的!方才諸位也都見到了,我們清潮可謂是才藝雙全,這等美人上哪兒找去!”

她這樣一說,那些頗有微詞的人也就都偃息旗鼓不再作聲,也是,如果根據老鴇這底價,恐怕一樓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資格競價。

在這碩大的京都之中,又有誰是家財萬貫呢?

不過還是有那麼些幾個不死心的人。

“十萬零一百!”

顧言歡看過去,是中間其中一個青年喊的,喊完後他的臉上有隱隱的期待和窘迫,恐怕這已經是他能加的最高價了。

不過這倒是讓那些人鬨笑出聲,“你這小子不行啊!才加一百兩?”

“回家種地去罷哈哈哈哈!”

青年臉色漲紅,有些氣急想要動手,但是一看到對方後就又慫了下來,這京都之中有的是他惹不起的人,而說話的那幾人正好就是。

但是他又不想放棄,最終只得無力地看了一眼臺上的清潮,眸中有惆悵和自責。

他恐怕也是想救那朵身在泥潭中卻沒有被汙染的蓮花罷,可是,他的能力不允許。

顧言歡撇開視線,她看向了臺上的清潮,果不其然,她又露出了那種什麼都不將再在意的淡笑,甚至於沒有看那個青年一眼,目光虛無,似乎是已經對自己之後的命運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