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去試試婚服吧,這是當年老王爺娶夫人的時候穿的,那時候啊,老王爺跟您一樣,大好年華,意氣風發,娶親當日,整個文州城的人都前來祝賀,可謂是風光啊。”

鬱管家看著鬱方,彷彿看見了當初老王爺的樣子,眼角泛著淚花,時至今日,小王爺也要娶親了,還是迎娶文州城第一世家姚家的千金大小姐,他也是心中欣慰。

鬱方穿上那套鑲金邊紅色婚服,不大不小,正合身。鬱方這幅皮囊也確實不錯,劍眉星目,身高七尺,端的是一表人才。

穿上婚服更顯精神,陳婆不知何時也站在了鬱管家身邊,看著鬱方,兩人相互對視,淚流不止。

“簡直是老王爺再世,跟年輕時候的老王爺一模一樣,小王爺長大了。”

陳婆一遍擦著眼淚一遍說著。

“王爺當真是不負鬱王之名,若不是先天缺陷,現如今定當是名震一方了。”

“你這老頭子,忒不會說話,這大喜之日,說這喪氣話作甚?我看咱們小王爺定會鯉魚化龍,不可限量!”

“對對對,老婆子說的對,我只是太過高興,不小心說錯了話,王爺莫怪。”

鬱方對自己的身材樣貌還是頗為滿意的,不過鬱管家說的也是客觀事實,如若不是有先天缺陷,現在的王府也不至於會落魄成這個樣子。

“鬱叔,陳婆都是我的長輩,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如今王府落魄,承蒙二位不棄,如若不然我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呢。往事便不再提了,總有一天,咱們王府會重現當日輝煌的。”

“小王爺越來越有王爺的樣子了,我二人本就是王府中人,這裡是我們的家,所做之事皆是應當,王爺不必介懷,無論以後如何,我跟陳婆定當不離王爺左右。”

“老頭子說的對,王爺明日就要娶親了,我跟老頭子這些年還存有些積蓄,莫怪婆子說話直,當初不敢與王爺說,是怕王爺也將之揮霍,但事到如今,我跟鬱管家也不瞞著王爺了,王府娶親是大事,我們這積蓄不多,但也夠請個幾位抬轎之人,無論如何,不能丟了王府的臉。”

鬱方心中感動,能夠對主子做到這樣,這天下也找不出幾人了,鬱管家和陳婆是真的把他當家人了。

“陳婆,鬱叔,感謝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謝意。”鬱方由衷地說道。

“王爺切莫說這話,老王爺不在,您就是我們的主子,我們做什麼事都是應該的,您這樣說當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啊。”鬱管家連忙說道。

“既然如此,一切盡在不言中吧。”鬱方也不矯情,他們的好心中記住便是了。

主僕三人相視而笑,便不再言語。

此刻姚家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為明天大小姐出嫁做著準備。

“陽兒,明日便是你大婚之日了,即日起便要離開姚府,獨立生活了。以後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跟爹說,在這文州城一畝三分地上,爹說話還是很管用的,只要我在一天,就絕不會讓你受人欺負。”

姚廣宗看著面前的女兒,心中不捨,又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他也只能說著一些可有可無的話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失落,也許每個父親皆是如此吧,縱然他實力通天,也難以割捨親情的羈絆。

“父親莫要再說啦,陽兒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還請父親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即使我嫁入了王府還是您的女兒呀,有您跟大哥,還有姚家,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姚琳陽看著自己的父親,掩嘴輕笑著,她也沒想到,往日嚴格且威嚴的父親竟然也有這可愛的一面。

“陽兒說的是,是為父過於擔心了,我姚廣宗的女兒,又有誰敢動?”

他咳嗽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看著窘迫的父親,姚琳陽更是嬌笑不止。

“但無論如何,陽兒是我姚家大小姐,這出嫁也不能失了臉面,為父給你準備的嫁妝亦是不菲,昔日老王爺在世之時也沒少幫襯咱們姚家,現如今他去的早,便好好補償給他兒子吧,也正好緩解下現如今鬱王府的窘境,不至於你嫁過去受委屈。”

“父親說的是,我向來知道您大方,我便代王府謝過父親了。”她笑著看著姚廣宗,高興地說著。

“你這孩子,還沒過門呢,就開始幫著婆家說話了,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姚廣宗搖搖頭,對著女兒,本不言苟笑的他也開起了玩笑。現在的他不再是姚家家主,也不再是築神境的強者,更多的只是一個父親罷了。

“父親且放寬心,縱使陽兒嫁到王府也還是姚家人,您就別在這幽幽怨怨啦。”

“唉,你這妮子。”

他望著自己的寶貝女兒,搖搖頭,對於女兒他也是頗為無奈,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作為整個姚家的掌上明珠,也只有她敢跟自己這樣說話。

不過他也心中明白,自明日起,他的女兒就將要邁進鬱王府的大門了,自己眼中看來還稚氣未脫的女兒也要成大姑娘了。

“人心吶,當真是難以捉摸。”

姚廣宗在心中自嘲了一下自己,也是該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