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姓孟,單名一個海字,他並不是土生土長的上河村人,據說是孟海爹孃逃荒到了這裡,上河村前前任村長看孟海爹孃可憐便收留了他們,還給了他們一塊荒地開墾,後來,孟海出生就成了上河村的村民。

不過,說來也奇怪,孟家逃荒至此,日子過得很是清平,可孟海父母卻堅持要供兒子讀書,聽村人說孟海小時候很是聰明,十歲考上童生,十五歲考上秀才,但秀才之後,便再無成績了。

孟海讀了半輩子的書,直到家中一貧如洗,爹孃相繼過世,孟海這才斷了讀書的念頭,可他也不娶妻生子,就這麼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守著爹孃留下來的老房子和田地過日子。

“你們找誰?”當院門開啟時,老秀才孟海皺著眉頭問道。

“孟叔,我們夫妻二人想請您給我們兒子啟蒙一下,教他讀書識字。”蘇婉兒很是恭敬道。

孟海乍一聽蘇婉兒的話,眉頭便皺了皺,擺手道:“不教,不教,我一個糟老頭子哪裡教得了你們的孩子,趕緊走吧!”

“孟叔,咱們村就屬你最有學識了,你要教不了,那誰還能教啊!”蘇婉兒說著,便把籃子裡的東西遞過去:“孟叔,這是我們的拜師禮,還請你收下。”

當蘇婉兒將籃子上個蓋布掀開露出裡頭的文房四寶時,老秀才微微吃了一驚,因為日子拮据,他有多久沒有碰這些東西了。

這時,陳景山也緩緩開口道:“孟叔,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只要您收了我兒子,往後我兒子便將你視為義父,給您養老送終。”

果然,陳景山這話一出,原本還使勁兒關門的老秀才突然就停下了動作,有些不相通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陳景山鄭重點頭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聽著陳景山這話,老秀才一雙透著精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問道:“你是老陳家那個當兵沒死,前幾日才回來的三兒子?”

“正是!”陳景山道。

“好,既是老陳家的兒子,那你兒子老夫我收了。”老秀才道:“明日開始,讓他早上就來我這裡唸書,事先說好,這讀書可是個枯燥又乏味的,若是受不了讀書的苦,那就趁早回家去。”

“不會的!”沒等陳景山說完,陳歸來便滿臉堅定道:“孟爺爺,我很能吃苦,這讀書的苦我也一定能吃。”

老秀才對於陳歸來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只聽他淡淡道:“小子,等你在我這裡讀滿一個月的書再來說這句話吧。”

同老秀才說好了每日教學的時間後,蘇婉兒和陳景山便帶著兒子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蘇婉兒問陳景山他們老陳家跟老秀才有什麼淵源關係,否則,為什麼前面還不願意收自己兒子,結果,一聽說是老陳家,立馬就答應了。

陳景山聽著娘子的話,搖了搖頭道:“哪裡有什麼淵源,要真說有點兒關係的話,怕也是惡緣!”

蘇婉兒一聽,很是驚訝道:“這話怎麼說?”

見自家娘子一副很是好奇的模樣,陳景山便嘆了口氣,聲音淡淡的說起了當年他們老陳家跟老秀才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