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商容開口的剎那一道純正至極的金光自西方而來,落入子辛眉心,隨即隱匿不見。

那金光來得快,去得也快,整座朝堂之上,除了趙朗,無人能夠發覺。

聽到商容言及女媧,子辛剛想回答,忽覺得腦海中空白一片,女媧這兩個字更是陌生無比,下意識出口道:

“那女媧有何功德,竟讓寡人親自前去進香?”

朝堂之上,群臣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各個心中思忖,今日大王到底是怎麼了?

女媧娘娘乃是人族聖母,人族三祖,三皇五帝見了都要行禮,歷代人王更是對其多有祭祀,昔日大王也曾提起過女媧娘娘,今日怎麼就忘了?

“陛下……”

站於子辛身旁的聞仲見子辛說出如此大不敬之語,臉色陡變,正欲呵斥,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如同蚊蚋的聲音來。

“聞仲師侄,莫要多言,好生看戲!”

聽到趙朗的聲音,聞仲陡然一驚,將到嘴邊的話語重新嚥了回去。

他雖然不知道自家師叔在打什麼算盤,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家師叔絕對不會對人王不利,畢竟,公明師叔不僅是地皇之師,更是人族武祖。

而且,聞仲看到子辛一臉疑惑的樣子,那茫然的神色完全不似作偽,以為是由於子辛太過於操勞國事,以至於上了心神,一時迷糊,想不起來而已。

畢竟,誰都有腦袋偶爾短路的遭遇。

“陛下容稟,女媧娘娘乃人族聖母,摶土造人,以成人族;煉石補天,功德無量。此乃福國庇民之正神,大王當往行香!”

子辛聞言,心中疑惑稍解,細細思索,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於是點頭道:“既是福德正神,先造人族,乃孤王之母,後補青天,乃孤王之恩人。寡人自當親往祭祀,準卿所奏。”

不出數日,便到了三月十五。

這一日,帝辛擺駕出宮,三千鐵騎、八百御林護衛,太師聞仲騎墨麒麟親自護衛,滿朝文武隨行,趙朗自然也在其中。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出了城門,向著女媧廟而去。

那女媧廟,說是女媧廟,實際上卻修的如同宮殿一般。

帝辛下了車架,入殿上香,拈香禱告完畢,文武官員隨班拜賀不提。

等到一應繁瑣禮儀做完,帝辛想到宮中那批不完的奏章,忽然間起了遊興之念,領著一眾文武大臣在女媧宮中觀賞景緻。

這女媧宮乃是供奉人族聖母之所在,自然修得極為漂亮。

就在觀看之際,冷不防一陣狂風吹來。

這風怪異非常,既不飛沙揚塵,也不拂柳搖波,只在殿內穿堂而入,將殿中帷幔吹得高高飄起。

紂王君臣被這陣狂風吹得東倒西歪,一眾人等緊緊護住紂王,俱都睜不開眼,就連有著金仙修為的聞仲都不例外,惟有趙朗不受這陣怪風影響,耷拉著眼皮,冷眼旁觀這即將發生的一切。

等到狂風過後,紂王君臣太陽看時,不覺神魂飄蕩。

卻是那層層帳幔被狂風捲起,露出裡面女媧娘娘聖像來。

只見容貌端麗,瑞彩翩躚,國色天姿,婉然如生;真是蕊宮仙子臨凡,月殿嫦娥下世。

商容聞仲等文武一見之下,急忙斂色正容,齊齊跪拜。

“娘娘聖德!”

唯有帝辛,鬼迷心竅,不僅不跪拜,反而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絲不該有的想法來。

寡人雖然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三宮六院之中卻並無這等絕色,實在枉為天子!

本想上前撫摸女媧聖像,只是想到聞仲在一旁,生怕他被這位老太師用雌雄金鞭將自己如同身為壽王時那樣狠抽一遍,只得按捺下心思,讓近侍取來文房四寶。

帝辛取筆,在女媧宮內粉壁上龍飛鳳舞般題下一首詩來:

鳳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

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

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寫罷,帝辛左看右瞧,心中滿意非常。

只是旁邊文武百官看著牆上那五十六個墨色大字,各個心中驚恐難安,聞仲更是強忍怒色,出列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