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朗所言,旨在說明,以坐禪求佛,無異於緣木求魚。

雲端之上,通天嘴角綻出一絲笑意,見準提道人臉上訝異非常,心中愈發得意,看向趙朗的目光也越發柔和。

大勢至與趙朗論道,所經歷的感觸和震撼遠比其他圍觀的眾弟子來得大得多。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平靜住激盪的心境,笑著問道:“公明道友,莫非也懂禪?”

若是不懂禪,怎麼能說出如此發人深省的偈語來?

趙朗聞言,輕輕搖頭。

“不能說懂。”

你在這扯犢子呢!

大勢至心中暗暗吐槽,你要是不懂,能說出這番話來?

強壓著怒氣,大勢至問道:“公明道友不愧是上清親傳,貧道心中有一惑,請公明道友解惑。”

趙朗微微點頭,“道友請講。”

大勢至左右看了一眼,望見不遠處立著的一杆小旗,心中一動,問道:“請問公明道友,這小旗是風在動,還是小旗在動?”

闡截兩教弟子聞言,不由陷入了沉思,西方教剩餘三人也眼前一亮,紛紛思考起來。

大勢至是此次前來崑崙論道的四人之中,佛法修為最為高深的。能觀摩他和旁人論道,對於地藏彌勒和藥師三人而言,不亞於一次親身的修行和收穫。

風動,還是旗動?

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

忽然間,只聽從論道處傳來一聲大大的哈欠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大勢至一臉怒色的望著趙朗。

“公明道友,答不上來認輸便是,何故故意打哈欠羞辱我西方之道?”

趙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斜睨了大勢至一眼,嗤笑道:“你怎知貧道答不上來?我如此做,只是覺得無聊罷了。想聽答案,那貧道現在就告訴你!

不是風動,不是旗動,而是你的心動!我心不動,故風息旗偃;你心中意難平,故風動旗亦動!”

圍觀眾人先是一靜,而後猛然爆發出熱烈的喝彩聲。

“好,三師兄回答的好啊!”

“妙,妙啊!”

“因為西方教意難平,所以才有風動旗動之說,三師兄之語深得我心!”

“哈哈,他們西方教相比我玄門,還是修行不到家啊。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去找過他們論道了?這就是修為和心性的差距!”

“找他們論什麼道?嘴皮子之道嗎?我三教可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風的!”

相比於闡截兩教弟子的歡欣鼓舞,西方教卻有些沉默了,但捫心自問,他們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趙朗的回答,可謂是妙到巔峰,不僅回答了大勢至的問題,更暗戳戳的諷刺了西方教一頓。

大勢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若站在自己的立場,他承認對方的回答確實精妙非常。

心不動,則身不動;心動,則萬物皆動。

只是,站在這裡的他,不僅代表了自己,更代表了師門——西方教。

大勢至正欲張口繼續論道,卻被趙朗搶了先。

論道嘛,你來我往方才有意思,哪有你一直問,我一直回答的?

我趙朗又不是你的老師,沒這個義務!

“大勢至道友,貧道想問,你修何道?欲成何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