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還是算了吧,這其中的艱辛程度遠超你的想象。”

“你看不起雲旱?”

“這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問題,這可是中醫啊,可不是兒戲,要不再等幾年吧?”助手整番話都在極力阻攔張雲旱學醫,他知道,一旦張雲旱留在店裡那自己的忠義堂二號位置就保不住了,甚至還面臨辭退的風險。

有這麼個清閒又體面的差事他可不想輕易拱手讓人,儘管他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聽著學徒誇誇其談的模樣王以山一直在盯著一旁的電視機,似乎對於他說的這一切都沒什麼興趣。

看著王以山依舊油鹽不進的樣子學徒再次準備繼續勸說。

王以山站起身來:“好了哪來這麼多破事,學就完了。”隨後看向一旁的張雲旱:“你學不學?”

看著王叔叔略顯挑釁的語氣張雲旱咬了咬牙:“學!”

“好!”王以山笑了起來:“就等你這句話了。”隨後將放在一旁茶几上的幾本書塞進張雲旱懷裡。

看著手中的《中醫學基礎理論》《中藥學》以及《方劑學》他拿起一本翻了翻,裡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讓人一陣頭大,但張雲旱卻感覺這裡面的字似乎自己跳了起來一樣,直接進了自己的腦海裡。

望著張雲旱發愣的模樣王以山以為他是被嚇著了:“怎麼樣?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這些書一個星期內瀏覽一邊,先不讓你背,能做到嗎?”

張雲旱鄭重的點了點頭:“可以!”

接著,王以山並沒讓張雲旱回去,而是坐下給張雲旱一一講解中醫裡的各種門道。

一旁的學徒聽得瞌睡都出來了,這些話他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了。

電視劇里正巧播放的是本地的新聞頻道,裡面解說著麻縣最近發生的各種大大小小的事件。

“下面播報一條最新訊息,華北路的肇車逃逸事件的兇手已經被抓獲,是一位中年女子,由於開車不當導致汽車撞上受害者,因為害怕才選擇逃跑,目前此事已告一段落,再此提醒一下,我們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看準路兩旁有沒有行人車輛,嚴格遵守交通規則。”

聽著電視機裡的新聞張雲旱的小手攥成了拳頭,眼睛逐漸通紅。

直到一張眼睛被打著馬賽克的中年女子圖片放在上面張雲旱再也抑制不住憤怒,臉色陰沉的可怕,喘著粗氣死死盯著電視上的照片。

注意到張雲旱的異樣的不禁發問:“怎麼了?”

張雲旱指著電視裡的那張女人的照片,咬牙切齒道:“她就是殺害我爺爺的兇手!”

“你爺爺……”王以山一驚,他知道張雲旱的家庭情況,一些來自己這裡買藥的人也說過,張雲旱是收養來的,而他唯一的爺爺張洪氏也沒有子嗣親屬,一直都是爺孫倆相依為命。

如今張老漢一死那張雲旱豈不是變成孤兒了?想到這王以山又是一陣心疼。

在這種鄉縣裡留守兒童雖然多但絕對沒見過幾個孤兒,如今張雲旱倒是獨得一份了。

“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王以山拍了拍張雲旱的肩膀,滿臉心疼,這孩子命苦啊。

之前沒注意直到離近看時他才發現,本來漸漸結痂的傷疤又撕裂開,露出一道道血絲,還憑空填大了幾分,這肯定是不可能憑空變成這樣。

“你的臉又怎麼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上次他在張雲旱破掉的校服裡找到幾撮狼毛,由此可以推斷出他應該和狼發生過爭鬥,但更令他驚訝的是張雲旱居然活了下來。

聯想到上次他獨自一人揹著灰狼來到忠義堂時的場景王以山有個可怕的猜想,那就是張雲旱與狼搏鬥然後將狼給殺死了。

但這次的傷明顯不是動物所致,而且他一整天都在學校裡,所以只有打架這一猜想。

“我…我沒有。”看著緊皺著眉頭的王叔叔,張雲旱摸了摸腦袋上的傷口吞吞吐吐道。

“阿澤,去將藥膏拿來。”王以山吩咐一旁的學徒。

“啊,哦。”應了一聲,不一會就將一張由油皮紙包裹著的白色藥膏拿了過來。

這是王以山自制的藥膏,是祖上傳下來的,比市面上那種故意將藥效稀釋得藥膏不同,它幾乎是抹上就會見效的。

若是直接拿這種藥膏去上市,起個品牌去賣,倒是能賺到不少錢,但王以山卻對此毫無興趣,當然,也有不少路過的商人想要探取這秘方的配方,為此賺取牟利,但都一無所獲。

感受著臉上涼絲絲的舒服,張雲旱心裡莫名的溫暖,在這個世上,能如此這般對待自己的,除了自己爺爺,王以山是第二個人。

也正如之前所說,藥膏幾乎是抹上就要見效的,這才抹上不到一小會功夫,那頭上的血絲變迅速結為血痂,變成一小塊紫色的疤痕。

一旁的阿澤無聊的看著這一幕,他居然看出一絲違和感,有點不像是病人的感覺,眼前兩人更像是父子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