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進山

“曉婭，走了。”

“來了，姐乾糧帶上了嗎？”曉婭趕緊背上揹簍跟上，今天是村裡準備進山的日子，進山之前需要祭祀，所以時間有點早，所有的進山的人需要集中到進山前擺祭拜山神祈求今年豐收，此次進山順利。

曉婭他們到的時候村裡人到的都差不多了，貢桌上擺著一個豬頭，一隻雞還有一個羊頭。“起”只見獵戶馬大叔站在中間開始唱，剛剛還熱鬧的人群立馬安靜了下去。馬獵虎從稥案上取了三根香，開始唱進山詞。“風兮，果滿林，雨兮，籮谷滿。神賜大地，願山神垂簾...”大致的意思就是祈求山神保佑村名此次進山安全，祈禱這次進山豐收,期待來年風調雨順。冗長的一段祭詞過後，就是祭拜，曉婭跟著村民九拜過後儀式才算完成。

“進山，”郝村長大手一揮就帶著大家進山了。

“走，跟上了。”村裡的人前後呼啦啦的往山裡衝，村中的大娘呼啦啦的三五成群呼朋招友的往深山走去，曉婭緊跟在喬氏身後。進山在他們這邊的人叫做收山，收貨山中的貨物。一上午，曉婭跟著喬氏他們爬過了兩座山樑，已經中午時分，山中霧氣仍然很大，再次爬過一個山脊的時候曉婭看到的是連綿的山峰，山中翠色已消，金燦燦的羅布延綿很遠。

“馬上就到深山之中了，大家都注意安全，警醒著點，大人看好了孩子。打獵的跟著馬獵戶走，採摘的跟著我走，一會咱們就分開了，注意別走丟了，採摘的酉時咱們這個地方集合。”到達一個山坳的時候，郝大叔和大家囑咐著。

“今年也不知道收成怎麼樣，外面這東西收的不太多，就看這次進山的了。”

“是呀，外圍松樹林那邊我都沒去，樹太高了，也沒有幾棵樹，我就想著這次進山來摘點了。”

“我都不想打松塔了，多弄點榛子，榛蘑就好了。我要是能弄來一顆棒槌就好啦，哈哈。”

原來這個地方到了他們採摘的人和大獵人分開的地方了，要去打獵的人從山坳繞過山體繼續往深山走，而他們這些採摘的順著山往上走那邊。前行大概一刻鐘，一大片的松樹林出現在曉婭眼前，高聳入雲的原始森林中，斑駁的陽光漏出。由於早上下過一場小雨，此時滴答的雨滴還從松針上掉落，踩在鬆軟的殘枝敗葉上，腳軟綿綿的，讓人的腿倦怠無力。撥開枝葉，成片的蘑菇展示在眼前，元蘑、榛蘑、白蘑、粘糰子蘑一堆堆的，挨挨擠擠的在一起。原始森林的深處，就是他們這些靠近山邊的村民也很少進來，這個地方的蘑菇一年四季長了落落了長，也就只有在秋季才能有幸被撿回。

“曉婭，快過來，四郎和五郎已經找好樹了，咱們先撿點蘑菇。”在曉婭還在被這個原始層林所震驚的時候，喬氏已經帶著枝開始採摘蘑菇了，枝看曉婭還在愣神的時候趕緊叫曉婭。

“哎，姐我來了。”說著曉婭飛奔而來，“姐，咱們採什麼樣子的蘑菇？”眼前的蘑菇實在是太多了，曉婭已經無所是從。“曉婭，來，我告訴你，小七你也過來。”枝撿起一個蘑菇“咱們就撿這種，這個是紅蘑。”枝看看四周和曉婭、小七小聲的說“這個蘑菇最貴了，咱們就撿這個，回去曬乾了，賣的最貴。”

“嗯”小七點點頭，曉婭拿過枝手上的蘑菇，比照這去找了。“最好是沒開傘的，那個品相是最好的。”枝在旁邊囑咐道。

紅蘑這個東東曉婭是知道的，這個蘑菇不能人工培育，在現在的東北都已經很少找到了，不過這個時候確實很好找，一會的功夫曉婭就找到了一個大本營。密密麻麻的紅蘑在樹下，曉婭挑選著品質好的採摘，儘量的不破壞土層的生長環境，這樣儘量為來年留下足夠的種子。

“姐，姐，你來看看”曉婭沉浸在採摘的快樂中就聽到小七的呼喚聲。

“小七，你找到了什麼？”曉婭把剩下的幾個比較好的蘑菇摘下來，迅速往小七那邊靠攏。

“姐，你看這是什麼。”小七指著一顆小松樹根下面白胖胖的蘑菇說。“姐，這個蘑菇我沒見過。”

“小七，你厲害呀。這是粘糰子吧。這東西很貴的”曉婭看著說，這應該是曉婭僅認識的一個蘑菇——松茸，必須新鮮食用，就是不知道在這個年代的價值是多少。不管了，還是先摘了。“小七，下次看到這個也摘了，咱們回去問問娘，要是能賣錢的話咱們就賣錢，不能賣的話咱們就自己吃。”

“嗯，”小七點點頭“姐，你看我摘了這麼多的紅蘑了。”小七獻寶的把他的籃子放在曉婭跟前，曉婭看了一下“嗯，小七你撿了不少。”

“姐，你也撿了好多呀。”小七望了望曉婭的揹簍，發現曉婭的紅蘑更多，有點不好意思了，“可是我沒有小七的運氣好呀，小七找到了很少見的蘑菇呀。小七，咱們要找快點，我看四哥他們都快要爬到樹頂了。”就在曉婭他們採蘑菇的這麼段時間，四郎他們在喬氏的指揮下已經爬上了樹。

“加油！”曉婭和小七比劃了比劃，就趕緊四處散開。他們一家到這的時候已經午時，大家都來不及吃飯，趕緊採摘，他們需要在酉時採摘結束，估計亥時才能回到家中。幾個人抓緊時間採摘，在四郎他們從一棵樹上爬下來的時候，曉婭剛好採摘了一筐的紅蘑。四郎帶著五郎在旁邊先吃了些乾糧，爬樹是體力活，四郎他們只有補充一些體力才能繼續爬第二顆樹，今天一天他們抓緊時間也就一人只能打兩顆樹的松塔。喬氏帶著曉婭他們抓緊時間把掉落下來的松塔撿到了口袋裡面，之後等四郎和五郎他們爬樹的時候他們娘幾個在抓緊時間吃點東西。

就知道這幾天收山會很累，估計回家也是沒有時間做飯的，昨天下午喬氏做了一下午的煎餅，曉婭買了一斤豬肉，做了兩鍋豬肉白菜餡的包子，今天他們帶的就是包子。這個天氣包子可以吃兩天，後天他們就只能開始吃煎餅了。

“枝她娘，今年沒少收呀。”曉婭他們正吃包子的時候，遠遠的四嬸搭話了。“還好，咱們這都一樣。今年的松塔不太多，估計也就收三天。她四嬸，你知道今年這松子的價格不？”喬氏邊吃邊問，這在農村幹活的時候是長看到的場景。

“哎，今年這都這樣，你家這人多還好，這人少的收的更少。”四嬸搖搖頭道“前兩天我家二郎去縣城的時候打聽過，據說比去年漲了兩成。不過還是不如去年，這收的少多了。”

“哎，是呀，我家這人是多，這吃飯的也多。哎你不知道，這什麼都抓手，我都發愁明年開春吃什麼，都不知道明年種什麼好了。”喬氏感嘆道。

“你家這分家分的太早了，這孩子還沒結婚呢，這要等四郎和五郎他們結婚了之後再分家，你這就省不少事。不過你現在怎麼過自己說了算，也挺好的。嗯？怎麼沒見你大嫂他們一家？剛才我在路上看到你小叔子和弟妹了，就連你二嫂和二伯都來了，怎麼沒看見你大哥他們一家？沒事吧？”四嬸子問道

“是嗎？我這還真沒注意。孩子他爺爺說今年我們分開弄，我這還真沒留意。曉婭，你看到你伯孃和你嬸子了嗎？”喬氏轉身問曉婭。

“娘，我看見我四嬸在那邊跟著郝伯伯他們那邊打松塔呢，我四叔應該是和村長爺爺他們一家合夥收秋呢。”曉婭大聲回答著，這可不是他們家個別，他四叔都和別人合夥了，這些人可別打他們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