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夫人從樓上走下來,經過客廳的時候便看到賀莉坐在沙發上,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看來是已經知道有女人要住進來了。

也是,作為宋家主一眾女人中在這裡居住時間最長的女人,以為能成功上位,成為宋家的女主人。

萬萬沒想到突然殺出來個程咬金。

一旦另一個女人住進來,賀莉是會被趕出宋家,還是讓她繼續留下來,誰都說不準。

她原本穩固的地位突然動搖,任誰的臉色不會好看。

不過這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巴不得那男人身邊一堆鶯鶯燕燕。

這樣一來,他就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芸夫人收回視線,邁著閒散的步子向外走去。

賀莉看到她,當即站起了身。

“芸夫人留步。”

芸夫人停下了腳步,賀莉在她面前站定,冷冷掃了一眼她身後的傭人,見傭人向後退了幾步,這才低聲開了口。

“想必芸夫人已經聽說了有人要住進來,你就不擔心嗎?”

芸夫人面無表情的看她,“擔心什麼?”

賀莉陰沉著一張臉,“擔心家主有了新歡,忘記了你。”

芸夫人心裡當即發出一聲嗤笑。

若是有這等好事,她巴不得他把她忘得一乾二淨!

可是那男人囚禁了她這麼多年,怕是到死,都不會忘記她。

收起思緒,她語氣平淡的開了口。

“這話你是在問我?還是在問你自己?這麼多年,我見過他身邊太多女人,所以他喜歡誰,讓誰住進來都無所謂,反正這裡是他的家,無論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與我無關。”

“與我無關”四個字包含著太多冷漠和絕情,就連賀莉聽過之後,都怔愣在了原地。

她跟在宋家主身邊之後,才知道宋家主金屋藏嬌,家裡養著一個女人。

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對她的印象幾乎可以用奇怪來形容。

家裡的所有傭人都對她畢恭畢敬,外人看了,只以為她是這裡的女主人。

後來時間長了,她才知道她與宋家主並不是夫妻,但是無論是誰,見到她都要尊稱她一句“芸夫人”。

她見到宋家主的時候從來不會有好臉色,甚至大部分時間,都不會踏出房間門,彷彿是在有意躲著宋家主。

即使如此,宋家主還是願意養著她,最好的水果,最貴的衣服,甚至珠寶首飾,從來都是先送到她的房間,之後才會是她。

所以她嫉妒,嫉妒這個享受著宋家主寵愛,卻又不懂得珍惜的女人。

也因為她,心裡生出濃濃的危機感。

一個能留在宋家主身邊多年,還能被宋家主傾盡寵愛的女人,對宋家主而言必定是特別的。

有她的存在,她如何能成為宋家的當家主母?

可是這一刻,她突然發現之前的所有危機和嫉妒不過是她把她當成了假想敵而已。

反倒是芸夫人,從未想過在這個家裡爭搶些什麼,她更不在乎宋家主身邊有多少女人,更甚至,她從未把這裡當成是自己的家。

也難怪,這幾年她從未將她放在她眼裡。

芸夫人知道,只要不是蠢笨的人,都能聽得出她話裡的意思。

她看著怔愣在原地的賀莉,淡淡問道:

“還有事嗎?沒事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