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止痛藥的言西精神好了許多,慢慢找回了拍戲的狀態。

鍾倫一直擔心言西的身體,看他漸入佳境,這才鬆了一口氣。

夜幕緩緩降臨,言西就只剩下一場與章憶秋的雨戲。

他回到房車換好戲服之後,灑水車已經就位。

因為拍的是春天的戲份,演員的衣服都很單薄,言西也不例外,他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襯衫。

冰冷的冬夜,冷水從天而降,打溼了身上的衣衫,冰冷刺骨的寒意沁入面板,緩緩傳遍全身。

言西彷彿感覺不到冷,臉上的悲傷與不捨和眼中那一抹脆弱讓片場不少人的心緊緊揪了起來。

這是一段女主角忍受不了世俗對姐弟戀的誤解而要與男主角分手的一段戲。

言西的臺詞不多,但是他的神色和目光卻輕而易舉將片場的所有人帶進了戲裡,以至於不少的女性工作人員看著章憶秋的目光都帶著幾絲厭惡。

只因為劇裡的女主角太自私,一心只想到了自己,卻從未看到男主角對她的付出。

“卡!”侯博遠的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打斷了所有人的情緒。

灑水車立刻停了下來,鍾倫連忙拿著保溫杯和浴巾走到言西面前將浴巾裹在他的身上,給他倒了一杯薑湯。

侯博遠在章憶秋面前站定,板著臉重新給她講戲。

“憶秋,分手是你提出來的,你要讓他徹底死心,所以你的態度一定要果斷,你再醞釀一下情緒,這條重新來一遍。”

“好的,導演。”章憶秋拿過助理手中的劇本看了一眼臺詞,低下頭醞釀情緒。

言西一直保持著戲中的情緒,不與任何人有交談,低垂著眼眸安靜的喝著薑湯,捧著杯子的雙手卻不自覺的顫抖著。

鍾倫見他冷的直打顫,只能繼續給他倒了一杯熱的薑湯,其他的卻也無可奈何。

演員拍攝不符合季節的戲是常事,即使他再擔心他的身體,這場戲也要繼續下去。

幾分鐘之後,章憶秋醞釀好情緒,這場戲重新開拍。

現場除了演員的聲音再聽不到其他。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拍攝。

侯博遠摘下耳機,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

“怎麼回事?”

“對……對不起導演,是我不小心把架子碰倒了。”

一名工作人員扶起倒在身邊的架子,戰戰兢兢的道歉。

侯博遠不悅的看了工作人員一眼,坐回到機器前,語氣不耐。

“重新來一條。”

工作人員站在原地慌亂的絞著手指,抬起頭環視著站在她身邊的人。

她剛才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所以才會撞倒身邊的架子。

可是看大家都在忙碌,誰會這麼無聊?

而此時,羅江的助理悄無聲息的回到羅江身邊,張冰得意一笑,拍了拍助理的肩膀。

“做的不錯。”

羅江望著拍攝方向的位置,唇邊溢位一聲陰險的笑聲,眼睛裡滿是幸災樂禍。

“這場戲夠他受的了。”

白天他當眾丟了面子,這個仇他一直記著。

既然他暫時不能把言西怎麼樣,那他就只能先讓他受些寒凍之苦了。

原本以為可以一場過的雨戲連續拍了五六場才過,言西只覺得自己全身已經失去了知覺。

回到房車,言西換下一身溼衣服,將暖水袋緊緊抱進懷裡,已經被凍僵的四肢才漸漸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