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樓的活動要兩人一組,杜小軍作為話劇社的副社長,拿著麥克風站在臺上,指揮著大家分組。

“仲月,你就跟季如春一組吧。”杜小軍雲淡風輕,偷偷地衝著仲月眨眨眼睛,潛臺詞,姐妹只能幫你到這了,好好把握機會。

我真是謝謝您,仲月想。

她本想說,就算是季如春來了,自己怕黑怕成那樣,也不可能跟季如春一起參加這個活動。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一旦呆在黑暗裡邊,就會呼吸急促,控制不住得發抖,還會說胡話,鼻涕眼淚一塊飛。季如春可能本來就對她沒什麼印象,自己再向他展示了那副德性,她追愛的路豈不是會更加地艱難。

仲月在心裡盤算著怎麼開溜,可旁邊一直安靜的季如春卻突然開口,“走吧。”

男神都發出邀請了,自己也不好拒絕。仲月心一橫,算了,死就死吧。

剛進去的時候也還可以,實驗樓一樓外圍的牆體上圍了一圈燈管,燈管照得屋內勉強能看清人影。仲月還沒有什麼反應,就只是呆呆地跟在季如春身後。

季如春的心思似乎也沒放在遊戲上,在一樓轉了一圈,找到了幾個空的線索,就沒再繼續翻找,從107出來衝著安全出口的標誌走去。

社團為了辦活動,特意申請了斷電,實驗樓所有的電梯都用不了,想上樓就只能爬樓梯。

季如春走在前邊,大踏步地跨上了樓梯,因為樓梯邊的安全出口燈還勉強能看得見路,他就沒開啟手電筒。

等他上了四樓,才發現一直跟在身後的仲月沒了影。

剛進樓道,仲月就已經開始冒冷汗喘不過氣了,但是看季如春在認真地找線索,自己也不想拖累他,就一直忍著沒吭聲。

季如春一路沒回頭地走,走得又快,沒幾步就把仲月落在後邊。看不到季如春仲月更慌了,勉強走到三樓,實在扛不住了,腳下發軟順著牆滑坐在地上,身上止不住地顫抖。

“仲月?仲月,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季如春對著已經呆滯地仲月喊著,他有點急了,都怪自己剛剛不該走這麼快。

仲月淚水和汗水都混在了一起,渾身溼冷溼冷的,尚存的一點神志讓她隱約能聽見季如春的聲音,嘴裡就唸叨著,用不清晰的音節來回應他。

季如春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仲月身上,把她馱上肩膀,往樓上走去。

五樓有個備用的醫務室,是他讓杜小軍準備的,就是怕活動過程中有什麼意外發生。

仲月很輕,揹著也不算吃力。他們一路向上,明明很多人參加活動,卻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寂靜的走廊裡,除了他的腳步聲就只剩下他和仲月交替的呼吸。

仲月嘴裡急促的溫熱,打在他的後頸上,季如春覺得有點癢,不只是脖子。

他又不是真的仙子,仲月追了他那麼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甚至說,他知道仲月喜歡他這件事,比仲月想得要早一點,更早一點。

早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心動已經是日積月累形成了習慣。

養成了習慣以至於面對她的窮追猛打,季如春始終能夠保持淡定。

真正的演技派,連喜歡都能隱藏得很好。

他不是不給仲月回應,只是他的心在搖擺不定,惴惴不安。如果仲月發現真正的季如春並不像她眼裡那般美好,甚至有點醜陋,懦弱,她還會喜歡自己嗎。

因為脖子上的那一小片溫熱,季如春有點方寸大亂,再加上寂靜中他和仲月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難免不讓人浮想聯翩,他在心中暗暗罵娘。

他停在原地靠著牆壁,空出一隻手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不知道大家看見這樣的季如春會作何感想。

這時背上的人突然動了兩下,埋在他身上不清楚地嘟囔了一句什麼。季如春連忙用手托住她的膝窩,生怕自己一個沒抓穩,仲月就掉下去。

他又把仲月往上提了提,扭著頭跟她說“你剛剛說什麼?”

背上的人聲音軟綿綿的,伸出手捏住季如春的耳朵,湊到跟前說了一句:“季如春,季如春,我好喜歡你。”口香糖是水蜜桃味的。

季某春當時杵在原地,身上該i

g的地方都i

g了。

靠,這誰能頂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