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起的那一刻,趙明月立刻收了自己手上的政治書,瞟了一眼黑板上的課表。見著上面寫著一個明晃晃寫著的一個“數”字。女學霸並未多言,面無表情的將抽屜裡的數學書抽了出來,然後開啟了數學書自己看了起來,這樣一套動作,順暢自然,猶如設定好的程式,看來很優雅......可是也有一種僵直冷漠機械感,中了戴書華的那句話——像個機器人。

就在她安靜的等待著她們有點兒禿頭的數學老師過來上課的時候,卻先聽見一陣腳步聲,好奇的抬頭往門外一看,便看見以胡立齊為首的一群男生喘著粗氣衝進教室來。

在目光沾染上他的那一刻,她想都不想就慌張的撇開眼神,像是丟盔棄甲的逃兵。

可是她還是看見了,胡立齊邁著大長腿,跑進來,驚鴻一瞥下,只看見了白色的校服還有白皙的脖頸。

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雖然在心裡有個聲音叫自己別理他,可是遇見和他相關的事情,她便像是被誰控制了一樣,身體不聽使喚了,忍不住回頭偏偏就是要往後看上一眼。

然後那孩子的樣子就紮紮實實的被她框進了眼裡——他已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因為奔跑,現在臉頰微微泛紅,正在抽屜裡翻找著書本,因為用力呼吸,趙明月還能他頸間明顯的肌肉線條。

爸爸應該會很喜歡他,做模特再好不過了......她的心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隨後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又飛快的扭過頭去,在臉紅心跳的間隙,前言不搭後語的埋怨自己為什麼要分心?為什麼每次一遇見他就忍不住的盯著他看!

她又不是那種只看臉的人!

可任趙明月在座位上怎樣埋怨自己,看了就是看了,就像是訓導偷吃的狗兒,任你再怎麼罵,反正這東西已經吃到了它的肚子。

就像現在,小齊的容貌已經刻進了她的腦海裡,又開始一遍遍回放,攪得她心神不寧。

過了一小會兒,數學老師肖老師挺著他三個月大的啤酒肚姍姍來遲。他一步步走來,腳下生風,踏上講臺的那一步更是身輕如燕,隨著一聲隨意又透著威嚴的“上課”,全體起立,他們終於開始了一天的課程。

上課,學生時代最為常見的場景之一,老師拿著粉筆在上邊寫著,讀著,教導著,吐沫橫飛,可底下學生的反應不一,簡直可以用“人間百態”四個字來形容:

低頭看小說的;

偷偷玩手機的;

呼呼大睡的;

一條條穿短訊還含羞竊笑的;

當然也有認真聽課的。

而在這裡面,趙明月的表現則是數一數二的——她的書本永遠提前做好的了筆記,就算沒有筆記也會對課本上的知識有相應的瞭解;

再者,因為長年閱讀和練習的知識點積累,她往往還自備許多和教學大綱相符合的配套知識;

筆永遠拿在手上的,在老師說出或是寫下她覺得需要採用的地方時就會馬上記下來;

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講壇上的人......

嘖,怎麼說呢?就連老師見了都會隨即打上一針雞血,覺得“哦~原來還有學生好好聽課啊!那我要努力教學”這樣子。

學生和老師之間,不,應該說趙明月和她的任課老師們之間有一種莫名的默契——他們當然看得懂她眼裡毫不遮掩的野心,在欣賞的同時,慷慨的、不遺餘力的教導和幫助這個孩子,而趙明月全盤接受。

從數學課到政治課再到後來的地理課,幾段鈴聲一響,上午的小半截課結束了。這時候廣播裡又傳來了和晨跑如出一轍的樂曲聲——這是學校為了響應全國的號召,給全校設定的跑操時間。

早上跑一趟,上午又要跑一趟,到底為什麼要跑“兩趟”?

對趙明月來說,她一趟都不想去!

隨著考試時間逼近,時間對她來說,簡直是真實版的“一寸光陰一寸金”,她都恨不得一天給劈成四十八小時來過。所以跑操這種事情在她看來就是浪費時間。

不喜歡浪費時間,不喜歡離開書本,不喜歡去往嘈雜又人多的地方......她又太多太多的不喜歡。可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帶著滿腔的不耐煩,懷著“無奈且狂躁”的心情去往操場。

每一次跑操她都會在心裡埋怨,但每一次都老老實實的去了,畢竟學生哪兒來的骨氣和學校叫板呢?

等到孩子們在操場上又來來回回的跑了幾圈回到教室之後,一個個的都紅著個臉蛋兒。

他們大聲的說著話,喘著粗氣,在位置上坐著直喝水,教室裡沉寂了幾節課的空氣又躁動了起來。

趙明月也回到了教室,可她周圍的空間似乎與眾不同。沒有急著喝水,也沒有和人交流,坐下來的第一反應是先抬頭看看下節課的科目。

“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