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道,“我這兒不缺人手,況且銀子都給你了,再讓你留下來,好像是我吃虧了。”

“那我不要銀子了,只求能夠留下來!”

一個勾欄院裡出來的女子,竟然說不要銀子了,安悅不得不防。

“我這大司農府有什麼好的?即便讓你留下來,每個月的月錢恐怕還不夠你身上的一件衣服,何必呢?還是說......你別有用心。”

媚兒忙衝著安悅擺手,“大人誤會了,媚兒哪是別有用心,只是覺得,離開了寧蘭館,恐怕無處可去,若是回老家,遲早要被家裡惡毒的繼母給再度轉賣,倒不如留在安大人身邊,謀求一份雜事做,也能夠養活自己。”

說著說著,她竟哭了起來,白淨的小臉上佈滿淚痕,眼角的淚痣都似活了一般,同她一起悲傷,“安大人,媚兒命苦,自小被繼母賣進青樓,前些年在青樓裡掙得那幾個銀子,全被狠心的繼母給騙走了。”

“媚兒也知道在寧蘭館不是長久之計,且不止一日希望離開那樣的地方。安大人,看在媚兒是個可憐之人的份上,求求您收留,求求您了!”她跪下給安悅磕頭,一下一下的砸在石頭地板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頭給磕爛了,血流如注的,看著怪嚇人的。

“你別這樣!”安悅伸出手製止她,“有你這麼朝死裡磕頭的麼?”她將媚兒扶起來,問朱文要了帕子,輕輕地擦著媚兒額頭上的血,“都是女人,也都愛美,你就這麼不把自己這張臉當回事?”

“只求......只求大人收留。”

“可眼下府裡並不缺人,若是我收留了你,不過是養了個廢人,你要知道,我安悅手底下從不養廢人!”

媚兒聞言眉頭微蹙,原本就楚楚可憐的模樣越發的令人移不開目光。

“妻主,工廠倒是缺人。”朱文悄悄地走到安悅的身後,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前兩日三郎君還同我說,讓我將府裡的一個人派到工廠那邊去,說是身邊缺一個幫他處理雜物的。”

安悅下意識的朝著谷陽看了一眼,思慮片刻,對媚兒道,“那你先留下吧,至於讓你做什麼事,明日再為你安排。另外,媚兒是你的真名麼?”

媚兒搖了搖頭,“我原名叫做巧顏,是入了寧蘭館後,寧蘭館的媽媽給我取得媚兒這個名字。”

“媚兒這個名字確實風塵味兒太濃,既如此,你叫回本名吧。”安悅說完,看向朱文,“帶她去下人住的地方安頓,明日一早你來找我,定下她的差事。”

“是,大人!”

待朱文將巧顏帶走之後,安悅看著蕭行彥、於淵和谷陽三人,“走,我們先去吃飯,另外......谷陽,吃完飯你來我房裡一趟。”

谷陽立刻心領神會,冰冷的臉頰上竟然微微泛紅。

於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扭著身子蹭到安悅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在她的耳邊抱怨道,“妻主你最近很是偏心啊!”

安悅不解的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哼!”於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猛地甩了一下她的胳膊,怒氣衝衝的朝著靈清院走去。

“......”我得罪他了?

“行彥,我做了什麼讓於淵不滿的事情?”

豈料身後並無回應。

安悅下意識的轉身,卻發覺方才蕭行彥所在的位置此時空蕩蕩的沒有人。

“......人呢?”

谷陽道,“行彥回凌霄閣了。”

“......”一個個的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