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起紅疹子的人,多半就是有傳染病,得了時疫的。

自從這幾個人生了病以後,莊子上的人都不敢上前,甚至連送飯的也都是遠遠地,要不然都是穿戴好,保護好自己才敢進去。

沒想到這個安悅不只是楞,她帶來的人也是這樣的楞。

“老王,你在這裡守著,我去看看。”

說著安悅就要往裡面走,蘇之時二話不說,低著頭跟著阿奴額的身邊就要進去,誰知道馮郎卻在這時候一把抓住了安悅的手臂,可憐巴巴十分焦急的看著她。

“悅悅,你不能進去,你是咱們家的頂樑柱,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如果要進去的話,就讓他自己進去,或者讓蘇之時陪著於淵進去,總之你不行。”

這話聽起來倒是很分明的,就是要保護安悅才說的話,可在安悅聽來,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讓人覺得不舒服。

這個馮郎最近說話好像一直都是這副樣子,在安悅的記憶中,他並不是一個這樣的人。

小時候,那都是處處都是安悅好,不管安悅說什麼,他跟從就是了。可能到了長大一點以後,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對安悅也沒有那麼的崇拜了,做什麼事情會說出自己的意見,但總體上還是溫順的。

今天這麼一看,他哪裡還能跟溫順沾上一點邊?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整天沒事找事的存在。

安悅想到這,都是一腦門的汗,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跟馮郎相處下去。

“沒事,我都已經到這裡了,就是要跟他們一起,看看咱們莊子上的夥計都是什麼情況。總不能讓大家都冒險為我做事情,一旦生病了,我這個當東家的連管都不管,說出去也是怪丟人的。”

說著,安悅就要往裡面走,努力的想要把手從馮郎的手裡抽出來,誰知道他抓的更緊了。

“悅悅,就算是他們兩個都不在乎你的身體健康與否,難道你還不能聽我的嗎?我這麼在乎你,我生怕你出一丁點的事情難道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能不去嗎?”

這話說的,安悅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是誇他好呢,還是乾脆直接在這裡就答應他,回去直接辦酒席,讓他進了安家的門呢?

安悅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無奈卻又不得不盡可能的表現出一點點喜悅來:“沒事的,有他們兩個在,我不會有什麼問題,你放心好了。你就在外面等著我,哪裡都不要去,否則我找不到你怎麼辦。”

已經是哄孩子的口吻了,如果這樣他還不能老老實實的等著,那今天直接將他扔下也沒什麼不妥。

“好吧,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我也就不攔著你了。一會兒你就進去吧,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叫我,我就在外面等著,隨時等著你有事情找我。”

敢情你這是希望我會有點什麼事情吧?

安悅有點無奈,卻還是跟蘇之時走進了房間,於淵這會兒已經把藥喂下去了,正站在窗戶旁邊,朝著馮郎看過去。

“怎麼樣?”

“實在是個讓人厭惡的傢伙。”

於淵直接回答了安悅,可他的目光是盯著馮郎的,而安悅問的卻是這個屋子裡的夥計情況。

“我說於淵,你就算是再怎麼討厭馮郎,至少也不要在臉上表現出來,這讓人覺得很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