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小船調頭就走,張浦急問道:“什麼時候來接人?”

“明天上午收兵器,下午接人!”

那軍司馬丟下一句話,便駕船揚長而去。

張浦無奈,只得喝令士兵道:“所有人把盔甲和兵器交出來!”

這時,嵬名令公帶著一群士兵氣勢洶洶走來,他們手上都拿著刀,嵬名令公冷冷道:“張將軍,你真相信恆軍的話嗎?把兵器交出去,我們只能任他們宰殺。”

張浦怒極而笑,“你看見過誰帶著兵器投降嗎?”

嵬名令公一指城中倉庫道:“剛才有士兵游水過來,說倉庫裡還有數千單位的糧食沒有被水淹沒,我們可以用木頭紮成筏子,將糧食運到城牆上來,我覺得完全可以再堅持十天半個月!”

張浦點點頭,“我不會勉強嵬名將軍做任何事情,剛才我就說過,如果嵬名將軍不願投降,可以帶本部軍隊去南城,願意投降的留在北城,大家人各有志,誰也別勉強誰!”

張浦的意思很明確,他和嵬名令公都有自己的軍隊,可以說分屬不同派系,他指揮不動嵬名令公,但也希望嵬名令公不要干涉他的決定。

嵬名令公沉吟一下道:“既然張將軍一定要投降,我也不勉強,但請張將軍把兵器和盔甲交給我,我去南城!”

“可以!我等會兒就派人送去。”

嵬名令公深深看了張浦一眼,轉身走了,這時有將領低聲對張浦道:“將軍,嵬名令公乃是夏國死忠派,您把兵器給了他們,恐怕他會對我們動手啊。”

張浦微微一笑,點點頭,“我知道,我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兩千餘名士兵中,大部分士兵都願意投降求一條生路,願意跟隨嵬名令公計程車兵只有二百餘人,而且都是他的家兵,以前跟隨他的很多士兵也不想再頑抗,轉而跟隨張浦。

入夜,雨漸漸停止了,飢寒交迫計程車兵們正沉沉入睡,東城牆上忽然爆發出一片慘叫聲,二百餘名士兵在嵬名令公的率領下開始屠殺手無寸鐵計程車兵,他身披盔甲,手執鐵槍,惡狠狠令道:“這些只想投降的懦夫,統統給我殺掉,一個不留!免得增加對手的實力。”

他的手下也是毫不留情,無數士兵在睡夢中被慘叫聲驚醒,嚇得跌跌撞撞向北城奔逃,這時,一支數百人的軍隊在張浦的率領下從北城殺來,頂住了嵬名令公手下士兵的殺戮。

張浦戰刀一指嵬名令公怒斥道:“敵軍還沒有來,你就自相殘殺了,這些都是你的國人,你怎麼下得了手!”

嵬名令公獰笑一聲,“跟我並肩作戰才我西夏軍人,投降的都是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放屁!你分明是想獨佔軍糧。”

張浦一句話揭穿了嵬名令公的真正心思,嵬名令公當即惱羞成怒,喝令道:“給我殺!”

數百士兵吶喊著向張浦衝去,張浦冷笑一聲,給旁邊士兵使個眼色,士兵張弓搭箭,將一支鳴鏑射向半空。頓時從嵬名令公的身後,殺出一支千餘人的軍隊,前後夾擊,將嵬名令公和他的手下圍堵在中間。

夜色中,兩支西夏軍士兵爆發了殘酷的內訌,這一戰是如此慘烈,如此不近情理,黑夜中很難分辨敵我,但士兵們都殺紅了眼,不顧一切地廝殺,很多士兵都被自己人殺死了,人的獸性在殺戮中爆發,只有殺死對方,自己才能活下去。

這一戰直到次日清晨才終於結束,嵬名令公的手下士兵被斬殺殆盡,張浦計程車兵也死傷大半,只剩下三百餘人,城牆上到處是屍體和破碎的武器,渾身是血的嵬名令公被逼到了一個角落裡,身後是渾濁的滾滾洪水,他身中十幾刀,已經快不行了,數十名士兵手執銅矛將他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