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張華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那人等張英……又將我佔了去,我……”

尤二姐想到當時的情景,不由渾身顫抖,幾乎要哭的暈厥過去了。

“這個王八犢子……老婆子……老婆子我去找珍哥兒,他是你姐夫,肯定不能讓別人白白欺負了你去。”

尤老孃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厥過去,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想要走出屋子,淚水流得滿臉都是。

“娘,你不要去,不要去……”

尤三姐大賅,從炕上下來,拉住尤老孃的手,顫抖著說道。

“二姐兒,但是這事兒又和蓉哥兒媳婦有什麼關係?”

見女兒這樣,尤老孃心裡更是疑竇頓生。

“張華租住的房子就在秦府後面,蓉哥兒媳婦身邊的丫鬟剛好從房子跟前路過……”

尤二姐身子一顫,低著頭說道。

“你說的是寶珠?”

尤老孃捂著胸口,緊緊的盯著尤二姐。

她記得秦可卿身邊之前有兩個丫鬟,寶珠據說是又回了秦府。

“不是,是……女兒之前沒有在大奶奶……身邊見過,不過當時……蓉哥兒媳婦確實……是這樣說的,她說是讓……丫鬟去給她弟弟……送東西。”

尤二姐滿臉是淚,搖了搖頭道。

“後來呢?”

尤老孃隱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不由追問道。

“後來蓉哥兒媳婦……說,我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嫁到了……張英家裡……只怕也會淪為暗娼,倒不如……找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家……嫁了,借勢……把這件事情了了……”

尤二姐摸不到枕頭,只好緊緊的抱著膝蓋,手指節都變白了些。

“所以你前些日子經常去榮府?”

尤老孃看著眼前面白如鬼的女兒,心揪揪的疼。

“娘,蓉哥兒媳婦說……榮府的大太太……不能生育,膝下幾個孩子……又太大了,我如果嫁到了……榮府,肯定能有……好日子過……”

尤二姐這會兒哪裡還能保持平日裡的小白花形象,將頭緊緊的埋在膝上。

“你糊塗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後來呢?”

尤老孃聽到這裡已經確定了這事有蹊蹺,不由伸出手,使勁晃了晃尤二姐的身子。

“娘……我知道……我如今……知道……我錯了……後來蓉哥兒媳婦……就經常準備東西……讓我送過去,榮府大太太……也對我很是……親和,可是……可是……娘,榮府大太太……突然就病了,我有點害怕,就再……也不敢去了。”

尤二姐臉色更差,在尤老孃的晃動下像個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那她這次過來是?”

尤老孃聽到這裡,知道大勢已去,尤二姐這是徹底掉入了陷阱,勉強按耐住,又對尤二姐說道。

“蓉哥兒媳婦……說她也是為了我好,說……那藥……根本查不出來,等到……榮府大太太死了,就讓我……嫁過去,給赦大老爺……當繼妻,我要是……要是不肯將計劃……進行下去,就將我和張英以及……以及……那人的事情……說出來,讓人把我……浸……豬籠,娘……娘……你救救我,我不想被浸了豬籠。”

尤二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抬頭看向尤老孃。

“只是讓你嫁過去?有沒有說讓你做些什麼?”

尤老孃身子重重的坐在杌子上,目光死死的的看著尤二姐。

“蓉哥兒媳婦她說……說,我先進了榮府,以後要……做什麼事情,以後自然會……告訴我。”

“咱們是進了圈套了。”

尤老孃不是尤二姐,這樣的陷阱,她自然是能看的出來的。

她當初一個寡婦,又帶著兩個拖油瓶的女兒,偏偏還能嫁給身份人品都不錯的尤老爹,就能看得出來頗有手段。

可是這“能看的出來”,和“能儘快完美的解決”,這事是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