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瞟了一眼銅盆裡的禮物,她送的琥珀手串明顯成色最差,咬了咬嘴唇道。

姨娘說這些天老爺去她那裡去的少,手上也沒多少銀子,就連這個琥珀手串都是之前她給寶玉做了雙鞋,寶玉拿給她的。

“之前我在揚州的時候,還以為趕不及回來,就託了人把禮物送給了我嫂子,林妹妹的也一齊送過了。”

迎春覺得自個兒是親姑姑,覺得沒有必要把送了什麼東西張揚出來,含含糊糊的說道。

“那到底是送了什麼啊?二姐姐是忘了還是不好意思說啊。”

探春聽到迎春說的含糊,又不懷好意的追問一句。

她常年待在賈府,極少出門,對於迎春在外面開鋪子的事又很是鄙薄,一直覺得迎春是個和她一樣,靠著討好嫡母,靠著嫡母手指頭縫裡漏銀子的小可憐兒。

“二妹妹送的是一塊羊脂白玉墜,林妹妹送的是一塊上好的金絲端硯。”

鳳姐兒正抱著蓼哥兒和平兒說什麼,聽見探春咄咄逼人,抬起頭來說道。

“……”

幾位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驚訝的看向迎春。

這白玉常見,羊脂白玉卻是最少見的,能稱得上白玉的至少得是無暇,怎麼也得上千兩銀子,真真算得上是大手筆了。

還有黛玉的金絲端硯,就不說價格了,只說難尋程度,就和羊脂白玉不相上下了。、

這真的只是給一個小孩子過百日宴送的東西嗎?

“我也說了,蓼哥兒還小,根本用不得那麼貴重的東西,偏她和林妹妹就是不聽,千里迢迢的讓人送了來。”

鳳姐兒頗為煩惱的瞪了一眼迎春,對著小姐們說道。

“嫂子說這個做什麼,蓼哥兒如今還小,以後總會長大的。”

迎春見鳳姐兒已經把她送的禮物說出來了,也笑著說道。

又招呼送了禮物的小姐們到外面的花廳坐下,花廳的桌子上已經放好了乾果和點心,迎春正吩咐著丫鬟們趕緊上熱茶,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二姐姐可真是大手筆,難道是從事那商賈之事賺了大錢了?”

這話剛才探春就想說,不過到底是忌憚曾經是當家奶奶的鳳姐兒,這才忍下了。

“是啊,三妹妹也想開鋪子嗎?”

迎春不覺得從事商賈有什麼丟人的,雖說聽出了諷刺,但是畢竟是自己侄兒的百日宴,也只是笑道。

“我可不想,滿身都是銅臭味,難聞的厲害。”

探春白了一眼,很是不屑的說道。

“那就好,要不然就有點麻煩了,畢竟趙家舅舅月例銀子可算不上多。”

迎春看探春不識趣,說話也有些不客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