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怕極了,深怕自己會得到什麼報復,連晚上睡覺都不踏實,當知道姑娘把她要過去的時候,更是萬念俱灰,還以為自己就要慘死宮中了。

實在是她對姑娘的手段太瞭解了,姑娘外表看起來端莊賢淑,其實最是一個刻薄的。

之前在賈府的時候,就連她的月例銀子,每個月也是極少能拿全的。

每次讓她辦什麼事情,辦得不好就是一頓訓斥,辦得好了就賞幾件破衣服,要不然她也不會不願意跟著進宮了。

被老太太和二太太逼著跟進宮裡以後,姑娘的性子更是雪上加霜,平日裡在主子和掌事宮女那裡受了氣,回來就拿東西往她身上招呼。

不過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又有什麼辦法呢,等到她惴惴不安的到了白貴人的宮殿之後,她才發現了不對勁。

事情不對勁,人也不對勁!

姑娘對她極好,平日裡吃的喝的用的,只要是姑娘有的,總會想辦法也幫她討上一份。

就連她小日子難受,她都想辦法弄齊了藥材,給她熬藥喝,對她噓寒問暖的。

她畢竟侍候了姑娘十幾年,對姑娘自然比別人要了解的多得多,沒多長時間,她其實就確定了姑娘不是原來的姑娘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她根本不會戳穿,現在的姑娘挺好的,端起小爐子上溫著的紅糖姜棗,抱琴只覺得心裡暖融融的。

再說賈政,他這會兒心情可是好的很,小黃門不知道宮裡具體的事情,只知道元春被封了妃,對賈政可是客氣的很。

賈政被捧得暈乎乎的,都回到了榮國府,還是覺得腳底下輕飄飄的,他心裡高興,看什麼東西都順眼的很,就連往日裡覺得呱噪的鸚鵡都有心情逗弄一番。

“老爺,你可小心點,可別被它啄了手。”

鸚鵡是寶玉的,這幾天有點不願意吃食,知道金釧兒會養鳥,特地送過來讓她幫忙照看幾天。

她想盡了法子,這才讓鸚鵡好了些,如今看見賈政隨手逗弄,只怕他把鸚鵡再逗弄出毛病來,但是又不敢勸,只得委婉的說道。

“你們太太呢?”

賈政聽到金釧兒這樣說,用帕子把手擦了擦,問道。

“我們太太去姨媽那邊了,聽說是薛大爺從南邊回來了。”

金釧兒看到他沒有再碰鸚鵡了,也鬆了一口氣,鸚鵡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寶玉指定要鬧騰起來,到時候挨訓的還是她。

一邊想著,一邊走過去把鸚鵡架子上的水擺了擺正。

“剛還勸老爺我,你自個兒還碰,讓老爺我看看,手被啄到沒有?”

賈政低下頭,剛好看見金釧兒雪白的頸子,眼睛閃了閃,拉著金釧兒的手道。

“沒有啄到,金釧兒謝謝老爺關心。”

金釧兒被唬了一跳,身子一用力,把手從賈政的手裡抽了出來,又慌忙朝門口看了過去。

她可對賈政沒什麼興趣,賈政如今都四十多了,雖說保養的還不錯,但是要論起歲數來,興許都和金釧兒的爹一樣大了。

再說了,金釧兒可沒忘了,這位主兒可是連半個月的月錢都當不了家的,跟了他也就能過過趙姨娘的日子。

說不定連那一位都趕不上,畢竟趙姨娘還有一兒一女,賈政如今這歲數,想再生一個恐怕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