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的語氣很是刻薄,臉上也滿是諷刺,只差指著賈赦的鼻子說他眼皮子淺了。

“把二丫頭送進宮?母親,她才多大,說這些也太早了。”

賈政心中一驚,乾笑著說道。

他平日裡多和清客談詩論畫,倒是不曾知道賈母還曾經有過這個想法。

想到含苞待放的迎春,再想到如今已經年過二十的元春,心裡不由暗暗慶幸長兄迂腐,沒有答應將迎春送進去的事情。

“母親那也是之前的想法,現如今咱們元春成了賢德妃,又哪裡需要二丫頭入宮幫襯。”

賈母看到賈政如此,又拍了拍他的手哄道。

他們這邊母慈子孝,跪在地上的賈赦卻覺得心裡難受極了,回來的路上他百般思索,只覺得這事處處蹊蹺。連衣裳都沒來得及回去換,就到了賈母住的榮慶堂,想和賈母商議一番。結果還沒說上幾句,就被這般辱罵,一時間灰心至極,也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母親,不管你信不信,兒子從來沒想過讓迎兒進宮的事情,之前沒想過,現在沒想過,以後也不會這樣想。兒子院裡還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給賈母磕了一個頭,也沒等賈母說什麼,賈赦就站起身來,也不用下人攙扶,徑自去了。

“你……”

賈母看到他如此執拗,不由心中更氣,等他走後,又摔了一個茶盅,大罵了好半天,才算是消了一些氣。

賈政當然在一旁當乖兒子,裝模作樣的哄了賈母幾句,又暗戳戳的給賈赦上了點眼藥。

賈母被哄的眉開眼笑,又想到已經封妃的元春,只覺得自己有眼光極了。

“母親,元春入宮多年,如今又驟然封妃,手裡的指定不湊手,這以後打點……”

“你回去告訴王氏,每月從公中撥出來一千兩銀子,讓人給元丫頭送過去,那孩子心裡有譜,知道錢該花在各處。”

賈母覺得賈赦說的也對,盤算了一下說道。

“一千兩是不是少了一些?母親,我可是聽說,就連元春之前侍候的白貴人家裡,每個月都要送過去八百兩銀子的。”

賈政對於賈母提出的數字頗不滿意,提醒道。

“那就一千五百兩,元丫頭好不容易熬出來了,咱們不能拖她的後腿。”

得到賈母的應允,賈政這才喜滋滋的回了榮禧堂。

“老爺大喜。”

金釧兒看到賈政過來,連忙躬身行禮。

“起來吧,去告訴你們大奶奶,就說我說的,咱們二房的丫鬟小廝,每個人賞半個月的月錢,只當是給大姑娘慶賀了。”

金釧兒貌美,賈政早就心裡癢癢的,這會兒話說得也敞亮極了。

“謝老爺,奴婢這就去。”

金釧兒高興極了,又謝過一回,這才轉身去找李紈了。

雖說現在蓼哥兒已經出了百日,但是鳳姐兒還是不想出來管事。

她如今也想明白了,雖說榮府每年的收成銀子多,但是擋不出花的更多,落在手裡的,其實還比不上賈璉交給她的多。

她如今手裡有銀子,賈璉也懂事了,心裡寬敞的很,整日帶著巧姐兒和蓼哥兒不是逛花園,就是去刑氏那裡看賈赦的小老婆們跳“庭院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