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知道這事不好辦,她既不能讓賈珍知道她知道了,也得讓賈珍知道她不知道。

生了孩子之後,她到底是精神不濟,事情想多了就有點頭疼。

不過她向來精明,琢磨了幾日,也有了一些頭緒,這事的癥結在賈蓉身上,要想解決,還得從他那兒下手。

迎姐兒之前說過,賈蓉是知道賈珍和秦可卿之間的事情的。

或許是為了名聲,或許是為了爵位,總之他硬生生的把這事忍了下去。

不過他心裡肯定是恨的,要不然也不會出現現在的事情。

賈蓉怎麼也是寧府的正經繼承人,就算是管不了醉酒的焦大,連別的下人也管不住了?他是主人,送寶玉指定要先一步出來。

如果他在聽到焦大胡言亂語的第一時間讓人把焦大堵了嘴拉下去,寶玉根本聽不到,後面的事也不會發生。

說到底是打著自己在後面縮著,卻藉著焦大的嘴打賈珍的臉的主意。

讓寶玉一個半大小子聽到這事估計也不是什麼巧合,說不準也是這一位的手筆,孩子不懂,肯定會問大人,寶玉跟著老太太住,估計是打著讓老太太出手制止的主意。

不過他估計沒想到老太太不願意插手寧府事情的意思,就算是把賈珍訓了一頓,也只是覺得他做事太不嚴密。

至於姑媽把這事嫁禍給自己,估計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以前他可能不知道,可是秦可卿那事之後,他肯定也看出來了。

二爺那事估計除了賈薔,也少不了他的順水推舟,要不然賈薔再是正派嫡孫,到底父母雙亡,又哪裡能在寧府肆意妄為。

說不得就是賈蓉想挑撥東院和寧府的關係,最好能引的自家公公出手,狠狠的教訓教訓賈珍。

畢竟不把這事傳出去,又能狠狠教訓賈珍得,這京都也沒有幾個。

想清楚了罪魁禍首,鳳姐起身讓豐兒把周瑞家的叫了進來,如此這般的把事情一說,周瑞家的就領命出去了。

很快,賈蓉就發現自己在京都開始不順利起來。

之前去的酒樓不能賒賬了,還沒到月末,綢緞莊就過來催賬了。

就連他幾個月之前得手的小娘子都突然冒出來,說是肚子大了鬧著讓他負責,要不然就要把他告到衙門裡。

他本來並沒有拿這事當回事,他怎麼也是寧府的人,壓根不怕這些升斗小民。

等到被衙門堵在了妓院裡,他才有些怕了,好不容易才在小廝的掩護之下跑了出來。

他知道這件事不能告訴賈珍,甚至還得想辦法再賈珍知道之前儘快解決。

這些年他也明白了賈珍對他的態度,別說親暱,他甚至覺得前世和賈珍有仇,要不然為什麼賈珍看他的眼神都像是淬了毒。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應該去找王熙鳳求救。

鳳姐兒生完孩子之後雖然不管家了,不過她是榮府未來的掌家太太,又是王子騰的侄女,對這事肯定有辦法。

至於李紈,別說她性子淡漠,就算是她想管也沒有鳳姐兒的人脈。

像往常一樣,他剛走進榮府,就被門房迎了進去,可是等他想進明月居的時候,卻被人攔了下來。

“蓉大爺稍等一會兒,我們奶奶正在哄蓼哥兒睡覺。”

周瑞家的有些皮笑肉不笑。

賈蓉開始心中不安起來,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他來見璉二嬸子,一向都不需要人稟報,向來都是推門就進的,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攔下來。

難道是……的事情被璉二嬸子發現了?

“蓼哥兒還小,嬸子先顧著他也是應該的,你去告訴嬸子,我在這裡等著。”

雖然疑心鳳姐兒知道了什麼事情,但是賈蓉卻不敢就這麼回去。

他要是真的被抓進衙門,家裡的那人指定會趁機生事,雖說不至於讓他陷在衙門裡不出來,但是說不定會對以後的襲爵有影響。

秦氏和那人的事情他都忍了,要是因為這事功虧一簣,也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