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躺在床上想到寶玉的時候,他也已經跟著茗煙坐馬車回到了榮國府。

賈母看他醉醺醺的不成樣子,心裡堵得很,寶玉去之前她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誰知道這寶玉就是不往心裡去,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可如何是好。

但是這人也已經喝醉了,她也只能讓襲人先把人帶回去 ,等酒醒了再跟他把事情說說。

再看到茗煙,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讓鴛鴦罰了他兩個月的月銀,才讓他下去了。

茗煙可以說是無妄之災,這主子們在屋裡守靈,他在外面冷呵呵的等著,根本就不能進屋的。

再說了,爺們兒喝酒,哪裡有他一個下人置喙的份,但是賈母已經說了,他也只能耷拉著腦袋下去了。

只是心裡暗暗下決心,下回這寶玉再去了寧府,他眼睛都不眨的跟著,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再說襲人,她扶著喝醉了的寶玉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琢磨著如何讓寶玉憐惜的事情。

她到底是下了決心要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不說別的,只說這寶玉歲數還小,現在就不能把這孩子生下來。

襲人這些天也是氣的直咬牙,對寶玉也是耐搭不理的,寶玉不知道她懷了身子,幾次纏過來要這樣那樣,她都沒有答應。

之前是她想錯了,她想著肚子裡有了孩子,可以讓寶玉跟王夫人說要了她。

可是這幾次試探下來,她發現這寶玉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敢,也沒想過去跟王夫人讓自己當姨娘。

還不如平兒那個小蹄子,這璉二奶奶懷了身子之後就讓賈璉給她抬了姨娘,現在在明月居也算是半個主子了。

就連這璉二爺,聽說都要比之前長進多了,身邊沒有了亂七八糟的鶯鶯燕燕不說。

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發了財,對下人也是大方的緊,聽說就連明月居最下等的灑掃,這每個月的月銀都有半兩銀子。

璉二奶奶生了大哥兒之後,她也替寶玉這邊去送過賀禮,平兒那小蹄子硬是打賞了一個銀裸子。

雖然平兒說是因著和她親近才打賞的多了,可是她知道,她還不是最多的。

黛玉表小姐的丫鬟鸚哥,聽說是一個梅花的銀裸子,那個可是比一般銀裸子中上五六分呢。

“襲人,你不跟我生氣啦,你有什麼不如意,你告訴我好不好?”

顛簸了小半天,這寶玉其實醉的已經不是很厲害了,之所以在賈母處看起來醉醺醺的,不過是怕賈母責罵罷了。

現在回了自己的房裡,身邊又是這幾天不知道什麼原因耐搭不理的襲人,寶玉哪裡還裝的下去,只是哀哀的拉著襲人的袖子說著小話。

“我的爺,你快放開,我哪兒有什麼不如意,您趕緊歇著吧。”

如果是之前,寶玉這樣貼心貼肺的說好話,襲人早就喜上眉梢,嬌柔的身子貼上去了。

可是想到明月居平兒的穿戴,再看看自己渾身上下都是王夫人賜給的舊衣,襲人也不耐煩和賈寶玉糾纏下去。

“襲人,是不是我哪句話說錯了,你說出來,憋在心裡可別氣壞了身子。”、

寶玉看見襲人要走,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打算把襲人摟住。

襲人眼角已經看到寶玉的動作,想想寶玉的懦弱,再想想平兒,她牙一咬,裝作被寶玉碰到的樣子摔在了地上。

“襲人,你沒事吧!”

寶玉被唬了一大跳,一下子從床上竄了下來,

“爺,你別擔心,襲人沒事,你去給我倒一杯水,我緩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