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接觸下來,秦良對許憐雲的總結就是“一隻極易受驚的小動物”,受了傷通常只會躲起來獨自一個人偷偷舔舐傷口,所以他對於哄好許憐雲有點心中沒底。

“我待會兒該不會連家門都進不了吧。”

心中愈發焦灼的秦良一腳踩下油門,電動巡邏車以最高功率執行,迎著月光掃開落葉往山上疾馳而去。

在離山頂比較靠近的地方,靜靜地矗立著一幢帶花園的三層別墅。雖然已經深夜十二點多了,別墅的一樓卻仍然亮著微弱的燈光。

別墅內部,一樓裝修雅緻的客廳裡擺放著古色古香的紅木茶几和瓷器茶具。

一位女孩手捧一本書獨自坐在黃花梨長椅上,不時拿起茶杯小抿一口飄著熱氣的紅茶,潔白如美玉的臉上黛眉微皺。

她的心思很明顯沒有放在手中的古籍上,一會兒眼睛瞄向門口,一會兒用手撩一下如同漆黑瀑布般的長髮。

在她身旁,一個足有半身長的青銅方盒橫放在長椅上,彷彿在替某人佔好位置,又更像是代替某人來陪伴她。

玄關處的銅門驀然傳來幾聲響動,女孩驚喜地望向門口,下一瞬卻又換上了淡漠的臉色,扭扭屁股在黃花梨長椅上坐定,用書遮住自己大半張臉,只留下一點可以用餘光瞥見門口的空隙。

秦良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慶幸大門沒換鎖,便錯愕地發現自己女朋友這麼晚了竟然還坐在客廳裡,好像在一直等他回來。

於是他不顧自己身上還穿著昨天執行任務的西裝,走上前想給許憐雲一個大大的擁抱。

一道冰冷清脆的女聲從書後傳來:“某人才捨得回來呢,再不回來我都以為自己要守寡了。”

秦良尷尬地立在原地,搓搓手道:“你姐姐忽然給我加派了個任務,情況緊急所以沒能告訴你,我以為她會跟你說一聲的。”

“到底是情況緊急,還是不想讓我知道?”

許憐雲大力將書拍在紅木茶几上,露出後面國色天香的面容。柔美的鵝蛋臉因為生氣而帶上幾抹腮紅,一對澄澈的杏眼瞪著秦良。

在秦良帶隊前往泰國曼谷屠龍的前幾天,她就發現秦良總是坐立難安,眼中帶著一股躊躇之意,吃飯時也一改常態變得寡言少語。

出於對男友的信任,她沒有出聲詢問,而是打算等秦良主動告訴自己。

結果秦良到泰國之後一去不回,她等來的只有自己男朋友被派去執行長期任務的馬後炮通告。

那時候她才明白,自己也許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見到秦良了。

“原因很複雜…要不先來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秦良厚著臉皮笑道。

許憐雲柳眉一豎,冷聲喝道:“滾蛋,你又不是知道我有那怪病碰不得人。”

聽到許憐雲開口罵自己,秦良總算放下心裡的石頭。

他最害怕許憐雲像開頭那樣陰陽怪氣,那說明許憐雲還沒原諒他。

而罵他的話,罵著罵著就將心中的那口氣發洩得才差不多了。

“那咱們也不能一直保持著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吧?”秦良笑笑,“只要能夠抱你一下,像上次那樣陷入休克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