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見李將軍雖然身披鎧甲,卻也風塵撲撲,想來這幾日挺盡心的,於是緩緩啟齒道:“李卿家與武家向來較好,朕當然知道愛卿擔心什麼。

如今事情既已明瞭,愛卿不必擔心,朕自會賞罰分明。

武才人英勇救駕,武家功不可沒,朕定當好好褒獎。”

李二說完,一聲令下,海公公立馬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不多時便領著一道口諭屁顛屁顛的又跑了出去。

這時,李將軍才輕輕吐了口氣。

畢竟好友離世,武家一家子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如今他能幫上忙,也算是略盡綿薄之力了。

他感念聖上恩德,雙膝跪拜道:“陛下聖明,多謝陛下。”

李二渾不在意的揮了揮衣袖,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錢,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李將軍見罷,事情反正解決了,就默默跪拜後退出了勤政殿。

直到殿內空無一人,許久沒有說話的長孫無忌才緩緩開口。

還沒出聲,就雙膝跪地。

李二先是一愣。

人類。

跟唱戲似的。

長孫無忌雙膝跪地,雙手不停的顫抖,聲音中滿是驚慌:“回稟陛下,三日前,微臣帶領侍衛圍堵反賊之時發現玉璽丟了。”

李二:“……”

所以,丟了就丟了唄。

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從傳言中處事不驚,任何時候都胸有成竹的長孫無忌如此驚慌來看,好像是挺嚴重的。

李二裝作很是憤怒道:“誰人如此大膽,膽敢盜走傳國玉璽!”

長孫無忌不知,自然唉聲嘆氣的搖頭:“微臣惶恐,微臣不知。

只是陰氏的通緝榜已雖然經下達各州各縣,卻依舊沒有半點音訊,是否加大力度全國搜尋?”

李二一聽,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陰宏智在外潛逃。

當初,他和陰宏智被那位大人物看中的時候,分明已經安排好各自的工作,卻不想這個老賊關鍵時刻掉了鏈子不知所蹤了。

如今他俯身在李二身上,卻又不能明擺著的包庇,只能淺淺開口道:“陰氏罪大惡極,確實不能任其逍遙法外,愛卿立刻去辦便是。”

長孫無忌得令,俯首一百道:“是!

只是陛下,五皇子還被囚禁內侍省,還請早下決斷。”

說罷,長孫無忌抬頭看向李二。

他知道當今聖上最是愛子,雖然五皇子在眾皇子才情不算出眾,又生謀逆之心,但是聖上每每責備之時都為之流淚。

他還記得李佑謀反之前,陛下曾經親筆這詔書責備李祐:“我曾經告誡你不要親近小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素來性情乖戾缺少德行,被諂媚的言論所蠱惑,終於招致禍端自取覆滅。

痛心啊,真是愚蠢到極致。你變成梟獍一樣的人,忘記忠孝,擾亂齊州,死有餘辜。不

能做維護國家的人,反而如堆積的薪柴一樣危險;破壞了盤石一樣的血緣親近,成為尋釁滋事的因子。

你違背禮和義,為天地所不容;拋棄父兄背叛君主,為人神所共怒。

你以前是我的兒子,今天是國家的仇人。權萬紀存為忠烈,雖然死了,也不妨礙他成就大義;你生是賊臣,死是逆鬼。

過往沒有聽說你有何好的名聲,現在也只有無窮的劣跡。我聽說鄭叔、西漢戾太子都做過猖獗的事情,哪有父親期望生出你這樣的兒子?

我因此上慚皇天,下愧后土,嘆惋之致,不知道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