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個女人,一旦心中有了恨,有了不平,也就失去了理智,只見她繼續憤憤地開口:“入宮多年我恪守本分,憑什麼你的眼裡只有長孫無垢?

憑什麼庶出的皇子就不能稱帝?

此次下毒之事,陛下真的以為是武曌那個賤俾做的?

哈哈哈哈……

不妨告訴你,她不過是個替死鬼!

所有的事情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包括皇城!

包括陛下您最愛的三個嫡出皇子,現在恐怕都已經被我們給控制住了。

您,如果想讓他們平安的活下去,最後聽臣妾的話,乖乖寫下繼位詔書才是。”

陰妃說到得意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流出幾滴淚水,轉身之際咬牙切齒道:“我這一生都葬在了皇宮。

陛下,您知道嗎?

為了博得您的歡心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

您自己記得您有多少位妃子,多久沒有寵幸過她們嗎?

這深宮之中多麼的寂寞淒涼,陛下您知道嗎?

為了取悅你,為了努力往上爬,我們這些女人踩著一個個屍首,踩著親人朋友的屍首……

就是你……”

說著說著,陰妃突然狂笑起來,直笑的面容抽搐,妝容盡花,她捂著肚子,指著床上的李二,愛恨交織之時,難免陷入瘋癲。

過了許久,笑聲戛然而止,陰妃或許是笑累了,或許是覺得無趣了。

她慢慢站定,輕輕撫了撫耳邊的鬢髮,滿臉笑意的看著李二道:“陛下,臣妾已經為您準備好了筆墨,讓臣妾服侍你動筆吧。”

……

……

夜幕籠罩整個平涼,鎮中心的驛站內。

陰弘智坐在一廂房內,雙眉緊蹙,右手緊緊握在太師椅的手柄上,直握著它咯咯作響,很快便裂出條條細紋。

不多時,一位身穿黑色錦衣的侍從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臨到時還在門口的門檻上摔了一跤。

陰弘智猛的站起,三步合成兩步跨上前去。

摔倒的侍從連忙起身,單膝跪地之際,被陰弘智一把擰住領子。

陰弘智滿眼通紅的問道:“張二他人呢?”

侍從戰戰兢兢,渾身發抖的回到:“回稟大人,據京城的細作回來報告,說張二反水,帶著您的義女逃跑了。”

“什麼?玉璽呢?”

“小人不知,只聽說張二連夜逃出皇宮,帶著小姐一路往西,逃出了關外,不知玉璽是否在他身上。”

陰弘智怒火中燒,一把扔下侍從,手持三尺長劍瘋狂的砍砸著屋內的桌椅,嚇得報告小廝渾身發抖。

小廝一個勁的叩頭,不停的嘟囔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陰弘智一腳踹在小廝身上,直踹的他就地滾了好幾圈。

這廝吃痛卻也不敢逃跑,強忍著跪了起來,等著陰弘智的下一步問話。

眼見屋內物件盡數被毀,七零八落慘不忍睹後,陰弘智才稍稍冷靜,將長劍狠狠插進劍鞘,聲音粗重的問道:“守城和臨縣的官員呢?

他們出發了沒有,何時能到?”

聽到這話,跪地小廝更加害怕起來,單膝換成了雙膝跪地,顫抖著回道:“稟報大人,他們……他們全都棄城而逃了。”

“什麼?”

陰弘智大驚。

昨日分明說定,今夜乃是一舉奪得江山之時,為何昨日信誓旦旦,今日卻都背信棄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