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鎮若有所思,童侃繼續說道:“但是軍師同時讓我密切關注你們的狀況,若是你們破了他們的伏擊,我們就做回看客,然後和你們正常交易便可;若是你們遭遇不敵,他要我立刻馳援你們。我接到命令後,就讓覃羅帶領著他的一隊急速先行,一直在追蹤者這些匪徒,你們和匪徒戰鬥的時候,他就在離你們大概五里左右的地方,準備隨時馳援你們的。”

隨即,童侃搖頭苦笑,頗為感慨道:“其實我一直堅信以秦校尉和孟副校尉的能力,這幫土匪碰到你們即便不殘也會磕掉幾顆牙的,只是我沒有想到秦校尉竟深入險境,以身為餌,釣住這幫土匪,最後來個反包圍一網打盡。當覃羅回來向我報告的時候,我極為驚歎秦校尉這手解殺還殺的智謀,童某自感不如啊。同時我想秦校尉既然將這幫匪徒一網打盡了,那他們的老巢肯定空虛,以秦校尉的英明,肯定不會放過的,相對於二龍山來說,黑龍寨離這條商路更近,位置更好,我想秦校尉一定會先到黑龍寨,所以我就帶人直接來黑龍寨了,整件事情就是這樣。”

聽完童侃的描述,秦鎮心中那一絲怒氣早已消散了,對方雖然沒有給自己提前報信,但是他們已經做好了馳援自己的準備,這已經表明了他們的態度,再說,即便是鳳翔府這邊提前再給自己報了信,自己最終的選擇還是一樣的。更何況,這件事的線頭很可能就在秋未然手中,既然這個決定是秋未然做出的,以秦鎮在郭威口中對秋未然的瞭解,那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而且秦鎮還隱隱有些明白了秋未然這麼做的用心。

“不知童校尉口中的那位軍師指的是?”秦鎮問道。他雖然基本上已經確定童侃口中的這位軍師是誰,但是他還是想聽到童侃的確定。

童侃微笑道:“既然秦校尉是郭都尉的手下,那我想秦校尉應該聽過秋未然這個名字吧?”

秦鎮心道果然,點頭道:“郭都尉的確向我說起過他和秋軍師之間的交往,我們郭都尉可是對秋軍師佩服的緊吶。”

“彼此彼此,我們軍師說起郭都尉也是滿臉的欽佩;他的具體職位是我們鳳翔府節度使轄下行軍司馬,但是我們這些鳳翔老部下更習慣稱呼他為軍師。”

秦鎮點點頭,試探著問道:“秋軍師和楊應明副使之間的矛盾似乎很深吶。”

童侃搖頭道:“不是秋軍師和楊應明之間的矛盾,應該是節度使和節度副使之間的矛盾。”

“那楊應明在你們鳳翔府的勢力如何?童校尉應該知道,我們準備藉此機會打通和鳳翔府這邊的商路,我們這次得罪了楊應明,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和鳳翔府經商之事?還有,楊應明背後的後臺到底有多大?”秦鎮接連問道。

童侃有些自傲道:“楊應明的勢力若是不夠大,他能和我們軍師鬥這麼多年?不過秦校尉也不必擔心,楊應明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有秋軍師在,他的手在鳳翔還伸不到這麼細的地方。”

“至於說楊應明和他背後的勢力,我說不好,也不好說,我想以秦校尉的聰明睿智,應該也能猜出一二吧。”

說完,童侃思索片刻,緩緩說道:“秦校尉這次雖說有驚無險,全殲了這幫土匪,但是這件事情的根源還是在我們鳳翔,秦校尉也算是遭了無妄之災。秦校尉這邊和章玉海之間合作經商的事情我也知道,我也不瞞秦校尉,章玉海和我們之間也有一點的關係,這樣吧,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我這邊給出秦校尉一個承諾,以後章玉海賣給秦校尉這邊的所有貨物全部削價一成,如何?”

秦鎮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心說你們和章玉海之間的關係還需要你說?我們早就知道了。不過這個削價一成的承諾可是讓秦鎮大喜過望,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惠利啊,秦鎮看著童侃這張粗獷的臉突然覺得可愛起來了。

秦鎮笑容滿面:“童校尉這個承諾,真是不知道讓秦鎮說什麼好了,童校尉也知道我們渭州困難,這個好意秦鎮就厚顏收受了。”

童侃哈哈大笑:“我們秋軍師和你們郭都尉互為知己,現在我和秦校尉也頗為投緣,這就說明我們鳳翔府和你們渭州也很有緣分吶,小小意思,不足掛齒,權當是交個朋友,說不定日後我們鳳翔府也需要郭都尉和秦校尉的幫助呢。”

秦鎮也知道童侃這是謙虛之辭,只能笑著虛應道:“好說,好說!”

雙方談了大概半個時辰,童侃站起身來,這件事情的始末我也和秦校尉解釋清楚了,我估計外面戰馬的交易已經完成了,秦校尉剛到這黑龍寨,肯定諸事繁多,我也急需回去向軍師彙報情況,就不叨擾秦校尉了。

秦鎮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心裡明白這是童侃的避嫌之辭,雖說童侃和秦鎮相談甚歡,但是渭州軍和童侃帶領的鳳翔軍還沒有真正的建立起來信任,白天還好,若是晚上雙方同在一個營中,就有些不太合適了,免不了相互戒備,若是出現變故,極易引起雙方爭鬥,雙方都是帶兵之人,都十分明白其中的道理。

秦鎮起身道:“既然童校尉有要事在身,那秦鎮就不挽留了,只是現在天色已晚,路上行軍不便,二龍山離這裡並不太遠,那裡現在無人駐守,童校尉何不先引兵到二龍山暫歇一宿,明天一大早再疾行趕路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