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連忙按住王鑄:“王鑄,慎言!”

王鑄怒道:“他們既然做得,難道我就說不得嗎?”

聽到郭威說道石敬瑭,秦鎮心中一動,石敬瑭很快就會稱帝了,而且中原在北方的屏障燕雲十六州也會被石敬瑭作為籌碼割讓給契丹,併成為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的的“兒皇帝”。不過這些秦鎮都未說出來,在秦鎮的記憶中,雖然這件事對中原的格局影響很大,甚至還影響了後世幾百年,但是對現在掙扎在生死線上的這些渭州府兵來說,暫時完全沒有任何影響,他們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想辦法不要讓身後追兵趕到,儘自己最大的能力救下一些百姓。

繼續回到渭州城,唐天河對於郭威戰死的猜測,趙飛龍也想到了,剛開始看到王聖帶人廝殺,他本能的想想要帶人營救,沒有想太多,但他也算心思沉穩,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剛才唐天河的話,他雖然沒有全信,但也明白唐天河所說的是事實,稍微冷靜下來,他便想到了這個可怕的事情。

趙飛龍走到唐天河身邊,壓低聲音,顫聲問道:“唐校尉,郭都尉是不是已經......”

趙飛龍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看趙飛龍那煞白的臉,唐天河知道趙飛龍想要說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看現在的情形,郭都尉恐怕是凶多吉少。”唐天河嘆道。

趙飛龍心中的最後一點僥倖也被澆滅了,他腿一軟,差點坐在了地上,嘴裡還在唸叨著:“不會的,不會的,郭都尉武藝高強、智計無雙,不是我們這些人可比的,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唐天河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趙飛龍,他知道事實很殘忍,但是他必須要說,因為渭州府軍中還能主事的,除了他,就剩下趙飛龍了。

“其實你的理性已經相信了郭都尉戰死的事實了,只是感性上不願相信而已,除了郭都尉和王校尉戰死兩件事,還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知道。”

看到趙飛龍詢問的眼神,唐天河慢慢說道:“若是党項軍一直駐守在城下不走,而渭州城裡的糧食耗光之後,我們該怎麼辦?”

趙飛龍一愣,隨即想到這個可怕的場景,臉色更白了,顫聲道:“應該不可能吧,往年党項軍來渭州也就五六天,最多也就十來天,怎麼可能一直耗在我們渭州。”

唐天河搖頭道:“不一定,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往年党項軍來渭州,幾乎都能搶走我們很多百姓和糧食,搶的差不多了,自然就回去了,但是今年不同,因為王校尉他們在通安的阻擊,我們有了更多的時間通百姓轉移,渭州城方圓三十里的百姓基本都在渭州城,更遠處的百姓也派兵通知他們轉移,看這些回來的党項軍隊,雖然也抓來了我們的百姓,搶了糧食,但是比起往年自然是少了很多,我怕拓拔野望不甘心,一定要跟我們死耗。”

趙飛龍一聽唐天河的分析,頓覺很有可能,忙問道:“可有什麼破解的辦法?”

唐天河搖搖頭,嘆息道:“我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趙飛龍思索片刻,厲聲道:“真到了那個時候,既然沒有別的辦法,那就拼死一戰。”

唐天河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城下又發生了變化。

一名渭州百姓似乎是受到了不遠處王聖等人拼死戰鬥的刺激,想著反正是死,不如死的壯烈一點,直接撲向最近的一名党項士兵,瘋狂的撕咬起來。

那名党項士兵沒有想到他眼中懦弱的賤命會暴起反抗,一不小心就被撲倒在地,但是這名党項士兵畢竟經過戰場廝殺,身手豈是這名百姓可比的,在被撲到的時候便拔出朴刀,一刀刺進這名百姓的胸膛。

不過這名百姓也是剛烈之輩,在倒在血泊中的同時,帶走了党項士兵的半隻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