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党項軍找到,他們現在恐怕真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了,秦鎮沒有想到他們這一波操作竟然引起了党項軍如此動作,這對於渭州府兵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秦鎮很真誠的向郭威表達了歉意。

郭威笑道:“你們做的沒錯,何來道歉之說?党項軍的這個行為或許跟你們並無關係,說不定是党項那邊來了一位有能力的將領,改變了党項軍對我們之前的策略,戰場本來就是瞬息萬變的事。”

郭威命令讓董承加快對小道的開闢,並讓王鑄派出精兵分散埋伏於凹地墳各處,擾亂黨項搜尋隊伍的視線,拖延一些時間。

大概用了兩個時辰,渭州府兵穿過了清涼山和鋤頭山中間的小路,來到了清涼山的北面,這裡離渭州城也只剩下三十里路了。郭威命令隊伍原地休息,補充體力。

趁著這段時間,王聖拉著秦鎮和孟選向郭威彙報了這一段時間他們的戰鬥情況,由於王聖在北山的戰鬥中受傷,後來很多戰鬥細節他並不是很清楚,便由秦鎮和孟選向郭威做了一些補充,郭威聽到秦鎮等人這段時間的經歷也是連連讚歎。

郭威也向王聖和秦鎮等人說了一下他們的出城經歷,當秦鎮聽到郭威葫蘆口殲滅党項一百人的追擊隊,也是暗中叫好;當聽到後來在党項軍追擊圍攻中的各種驚險,秦鎮儘管已經知道郭威好端端的坐在面前,也不由的一陣心驚。

秦鎮和郭威都選擇了利用地形和党項軍分兵的空隙,利用優勢兵力逐個殲滅党項小隊,但是不同的是,這些四散的党項軍一開始是不知道有秦鎮帶領的隊伍在他們周圍的,而郭威從渭州城裡出來,就有党項追擊部隊一直跟在身後,所以他們一直處在党項軍的追擊當中,遭遇自然要比秦鎮等人驚險許多。

即便是如此驚險,郭威竟然只用了五十人的代價就幹掉了党項軍兩百多人,這讓秦鎮對郭威的帶兵能力敬佩不已。

渭州的兵力還是太少了,若是渭州有一千騎兵,在郭都尉的指揮下未必不能和拓拔野望對決,秦鎮如此想著。

不止秦鎮如此想,在場的很多人也和秦鎮有著同樣的想法。

只是想法畢竟是想法,現實卻極端的殘酷,他們兩支隊伍共消滅了党項軍三百多人,但是對於率領著差不多兩千人隊伍的拓拔野望來說可能只是面板之痛而已,遠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境況,天亮以後,各黨項小隊會帶著搶掠的百姓和糧食來到渭州城外,拓拔野望將會殺掉他認為沒用的百姓用於示威,而現在,他們根本無力阻止。

天慢慢亮了起來,但是眾人的心情卻逐漸暗了下去,他們都知道今天是拓拔野望給手下的最後時限,很多百姓將在今天人頭落地。

王聖突然站了起來,喊了一聲:“綁了!”

秦鎮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看見王聖身後一幫士兵突然抱住郭威,一堆人上前七手八腳的將郭威捆了個結實。

郭威怒道:“王聖,你們要幹什麼,想要造反嗎?”

眾人也是被這一幕驚呆了,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幹什麼,就連郭威身旁的董承和王鑄也驚呆了,不知道王聖到底要幹什麼,大家一個個面面相覷。

董承、王鑄、還有郭威身邊的親兵,一個個低著頭,不敢看郭威的眼神。

唯獨王聖一臉坦然的看著郭威,雖然臉上掩飾不住倦容,髮髻也因為長時間的奔波而糟亂不堪,但是整個人站在那,卻顯得如此清奇。

“都尉大人,請恕王聖無禮!”

“王聖,你竟然如此大膽,以下犯上,你想造反不成,你不怕軍法處置嗎?”

王聖笑了笑,無所謂道:“都尉大人嚴重了,造反這頂帽子我王聖可戴不起,至於軍法,若是這次我能僥倖活下來,任憑都尉大人處置,王聖絕無半點怨言。”

郭威臉色大變:“王聖,你想幹什麼!我才是渭州折衝府的都尉,還輪不到你來衝上去送死,趕快將我放了,念在你是初犯,我可以既往不咎。”

王聖搖搖頭,獨臂一揮,那些士兵將早已準備好了的布條塞進郭威的嘴裡。